禁地伸手拿了過來。
這一伸手,自然而然就露出了一截皓腕。就見月光下,蘇禧的手腕空空如也,什麼東西都沒有。衛渢眼眸深了深,聲音也低了下來:“我送給你的鐲子呢?”
蘇禧抬起頭,不知道他突如其來的這句話什麼意思,直到衛渢握住她的手腕,她才恍悟,原來他指的是當初送給自己的那對羊脂玉手鐲。她道:“我放起來了。”
衛渢聽她這麼說,神情才略略一鬆,“為何不戴著?”
“那麼貴重的東西,怎麼能天天戴著。”蘇禧垂眸,又道:“而且你都說了那是薛王妃生前常戴的,我一戴出去肯定就被人認出來了。”
衛渢想了一想這個問題,大抵是認為她說的有道理,便沒有強迫她了,只道:“日後我們成親了必須天天戴著。”
蘇禧輕輕地“哦”了一聲。
春寒料峭,加之又是在林中,一入夜便顯得很是陰涼。蘇禧只坐了一會兩隻小手就冰冰涼涼的,衛渢脫下身上的墨色繡金忍冬紋披風將她裹住,繫上了帶子,握住她的小手道:“我送你回去。”
蘇禧搖頭拒絕:“我自己回去就行了,反正也不遠。”最要緊的是會被人看見的。
衛渢看穿了她的想法,薄唇微彎,似笑非笑道:“傻幼幼,你以為這會除了我們,還有誰會在外面?”
此時夜已至深,泰半帳篷裡都熄了燈,安安靜靜的,想必大夥都已經入睡了。只有幾個巡邏的侍衛偶爾走動。蘇禧抿了下唇,不服氣道:“萬一有人出來呢?”
衛渢分開她的手指頭,與她十指交握,低著嗓音道:“那就只能把你娶回家了。”
蘇禧嗔他一眼,他還覺得委屈了是怎麼著?想甩開他的大手,奈何他握得緊,甩了兩下也沒甩開。
走出林子時需要穿過一條溪流,蘇禧每回來都會弄溼鞋子。衛渢索性直接打橫抱起她,踩著水裡的石頭走到了對岸。
蘇禧腳一沾地,就想轉身就走,“到這裡就可以了,我回去了,你也趕緊回去吧。”
衛渢沉思片刻,道:“要我走也可以。”說著微微俯身,俊顏就在蘇禧的面前,“有報酬麼?”
“……”衛渢眼裡明晃晃地寫著“沒有試試”,便是蘇禧想裝傻也裝不下去,遲疑了一陣,她才踮起腳尖“吧唧”一聲往他臉上親了一下,然後做賊心虛一般轉身就跑開了。
衛渢慢慢直起腰,看著不遠處那個嬌嬌悄悄披著他的披風的小姑娘,抬手摸了摸她剛才親過的地方,低聲輕笑。
*
第三日清晨,蘇禧早早地起來了。走出帳篷時狩獵的隊伍尚未出發,她來到蘇祉跟前,仰著頭道:“二哥打獵的時候小心,不要受傷了,我會在這等你回來的。”
蘇祉一身胡服,益發顯得肩寬腿長,清貴英武。他調轉了馬頭,身軀正好替蘇禧擋住了太陽,眉宇一鬆道:“外面太陽大,幼幼還是回帳篷裡吧,不必等我,我會盡早回來的。”
蘇禧說好,目送蘇祉遠去後,剛一轉身,便對上了不遠處衛渢的視線。衛渢視線灼灼,饒是她想忽略也沒辦法。可週圍那麼多人,她總不能上前跟他說話吧?她眼睛骨溜溜地轉了轉,最終還是沒有搭理他,幾步就進了自己的帳篷。
剛用過早膳,衛德音又過來找她了。
這兩日衛德音除了帝后的帳篷,去的最多的地方便是她這兒。
就連鬱寶彤也不由得感慨:“幼幼,小公主瞧著是真喜歡你。”
正好蘇禧在這兒也沒事做,而衛德音也想學琴,她便每日都教衛德音彈琴。可衛德音是個三分鐘熱度的,一開始還興趣盎然,到最後便不學了,託著腮幫子睜著大眼睛看她,一臉陶醉的模樣:“禧姑姑,你彈的真好聽,再給徳音彈一首好不好?”
蘇禧又怎麼會拒絕她,倒是驚奇她這麼小也能聽得懂琴聲,便坐下又彈了一首簡單通俗的曲子。
這頭傅儀和厲安宜正好從外面走過。
厲安宜聽著帳篷裡傳來的琴聲,又仔細看了兩眼帳篷,“這是禧姐兒住的地方吧?沒想到禧姐兒的琴彈得也不錯嘛。”
傅儀面色不改,“禧妹妹師從谷桐先生,又擁有一把綠綺琴,這般簡單的曲子自然難不住她。”
厲安宜一想也是,“這首曲子我也會彈,若是給我一把綠綺琴,說不定我彈得比禧姐兒還好呢。”
傅儀笑了笑,沒有反駁。兩人又說了幾句話,便往溪邊走去了。
林經過兩天的狩獵,林子裡的動物有了警惕性,不再輕而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