岫,任誰都能看出她眼神中的鄙夷,說:“哎呀,這就是京城和窮鄉僻壤的區別了,唐姑娘素來心善,還對鄉下人講這些事情,謝姑娘你說是不是?”
幾句話,竟直接把謝家姑娘貶低成為了來自窮鄉僻壤的鄉下人!
庭院裡的談話聲逐漸消失,大家都把目光集中在了謝清嵐和胡倩芙之間。謝大姑娘為人和氣,對誰都笑眯眯的,剛才一番交談下來,不少姑娘都對她心生好感。而且,剛才胡倩芙和湯穎彤坐在西邊,並未和謝姑娘聊過天,怎麼突然就為難人家了?
有知道事兒的姑娘低聲說:“安國公府不是想為胡二說謝大姑娘嗎?好像謝府一直沒答應,可能讓胡倩芙惱怒了。”
又有一個姑娘笑說:“胡二那樣的混球,還好意思說謝家的姑娘?”
另一位姑娘說:“擺明了這是欺負謝家吧。”
“就是,還說人家謝姑娘來自窮鄉僻壤,也不看看她們兩個自己的修養如何。”
本來在人群中的謝清岫朝謝清嵐走過來,恰好了議論的話語。頓時怒由心生,衝向胡倩芙和湯穎彤,當即就要上前理論。
“阿岫,過來。”
被姐姐一喚,謝清岫頓住,憋著氣,狠狠地瞪了粉衣姑娘和胡倩芙一眼,眉頭緊皺,走到謝清嵐旁邊。
謝清嵐牽起謝清岫的手,看了眼氣鼓鼓的妹子,示意這一切都交給她,轉頭面對兩人,嘴角掛著微笑,和顏悅色地吐出句:“阿蓉自然是心善的,不跟有些人一樣,見到外來客便欺負,刻薄的嘴臉招人嫌棄。是不是,胡姑娘,湯姑娘?”
唐蓉差點笑出聲。
阿嵐太壞了,那兩個人都被氣的變得臉色,著急想要辯解呢。
謝清嵐不給兩人說話的機會,依舊含著笑容,明亮的眼睛頗為真誠地注視胡倩芙和粉衣姑娘,說:“何況,皇上勤政愛民,無論地區遠近富貴,對天下百姓一視同仁,天子尚且如此,何況我等,眼裡哪來的鄉下人和京城人的區別?兩位姑娘想來也是對這種好壞不分,尖酸刻薄的人十分厭惡,才露出憤怒的表情。我說的是不是,胡姑娘,湯姑娘?”
胡倩芙咬牙切齒看著謝清嵐。她出身國公府,身份高貴,平日又是個霸道性子,說一不二,想做什麼做什麼,哪裡吃過這樣的虧。偏偏今天彭府,在座的都是各勳貴府上的姑娘小姐,誰比誰也差不了多少,她的脾氣性子也不敢在這樣的場合耍出來。而且,謝清嵐還帶出來了皇上,暗中指責她們對聖上不敬,不分是非,心裡更是恨不能一巴掌扇壞謝清嵐那笑眯眯的臉,嘴上還要順從地說:“謝大姑娘說的是,我自然不喜歡這種人。”
湯穎彤在謝清嵐稱頌皇上時,就被嚇到了,現在聽胡倩芙都服軟,自己也連忙說了句:“謝姑娘說得好。”
唐蓉和謝清岫見胡倩芙一臉憋屈的表情,早就樂開了花。特別是謝清岫,之前在家裡都是阿姐噎她的生母王氏,現在看阿姐把伶牙俐齒用在胡倩芙和湯穎彤身上,心裡十分爽快,比吃上一大盤一品樓的芙蓉糕還要爽。
謝清嵐見好就收,不想再同胡倩芙和湯穎彤說道,準備拉著唐蓉和謝清岫走。
周圍姑娘的輕笑讓胡倩芙覺得自己在被人嘲諷,之前憋住的怒氣沒發出來,現在還丟了面子,更想找謝清嵐的茬,突然想起自己來之前,二哥跟自己說過的話。
謝清嵐,你死定了。
胡倩芙努力壓制住自己歡呼的高興,保持臉上的笑容說:“我聽說,謝姑娘前些日子病了一場?”
奇怪,她問這個幹什麼?
本已經抬腳要走的謝清嵐轉過身,看了胡倩芙一眼,說:“是啊。”
胡倩芙努力做出副關心和驚訝的神色:“倒是奇了。這天氣,夜裡沒風,謝大姑娘還能吹生病,必是平日裡身體就弱。”
謝清岫見兩個人還從這裡編排她姐,冷哼一聲,說:“你說誰身體弱?我姐身體好著呢。”
胡倩芙看了眼謝清岫,心裡得意的笑,說:“喔?原來平日裡身體好?那怎麼突然病了?別是自己害了什麼相思病,才受不住。”
湯穎彤也不禁眼睛一亮,說:“啊,原來謝姑娘是這樣病的,倒是也難怪呆在府裡不出來了。”
謝清嵐頓悟,原來胡倩芙的招數在這裡。
比起前面擠兌說她是個鄉下人,現在的這招,劍指謝清嵐的閨閣名譽更為狠毒。大梁重視女子的清白名聲,如果被人捅出來婚前私會男子,便會被視為放□□子,就算定下親事,也會被對方理直氣壯地退婚,難以出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