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可否移步詳談盟約之事?”
羅薩里站直,重新系了冠帶,而後怯怯地瞧了眼如意郡君:“女神娘娘一起去嗎?”
如意郡君擺手:“你們小輩兒聊你們的,我就不參與了。”她又暱了他一眼:“但你若是想與我侄兒搶清雨,我定不會放過你。”
羅薩里站的倍兒直,保證道:“不不,絕不敢,絕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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灘塗邊兒上有一棵不知名的樹。春日來臨,清晨露重,樹的枝丫上結了薄薄一層露水。露水附在新萌出的小嫩芽上,被晨風一吹,便悄然滑落。
羅薩里走過去,舉手甩了甩那樹枝,露水便像落雨一般落下。
他漫不經心道:“露水不會打溼衣衫了,就在這兒說吧。”
穆清雨點點頭,又忽的歪頭揶揄道:“太子殿下,我記得你原來可是將我奉為你們南樂的月神娘娘的?怎麼今日又換成郡君了?”
羅薩里擺手,搖頭道:“也不盡然,你是月神,她是女神,不可混談。”
穆清雨噗嗤笑道:“羅薩里,你說你變了,其實你沒變。”
“何姑娘,若我說,我已經不喜歡你了,你會覺得我是個負心漢麼?”羅薩里看著她,忽的低頭道。
穆清雨扶額:“不,我本也不喜歡你,談不上什麼負心不負心。”她笑著望著他那滿面春光,試探著問道:“你可是心中愛上了他人?”
羅薩里伸手撫上那棵樹,大手來回磨搓著那樹幹。似是有些緊張,又有些無奈。
忽的,他把手拿下來,倒吸了一口冷氣:“嘶!這樹扎死我了!”
穆清雨:“……”
“我喜歡的人怕是不會正眼瞧我。”羅薩里把手指吮在口中,露出難得的愁苦之色:“但你說本身也沒喜歡過我,倒是委實令人受傷。”
穆清雨輕咳一聲:“咱們還是談盟約之事吧,”她正色道:“太子殿下,我恐怕不能允諾你那三月之約……一月我都覺得太長,而且……我想先回一趟大昭。”
“這……你是要急著見你家阿郎哥麼?”羅薩里疑道。
“我是要見他,但不能叫他知道我回去了。”穆清雨垂眸微笑:“若是與他打了照面,我自個兒便走不了了。”
春日遲遲,卉木萋萋,轉眼已至三日後。
穆清雨跟著如意郡君,扮作兩個青年男子,步在鳳初鎮的大街上。
南樂有頂級的易容術,穆清雨此刻跟著如意郡君,一人穿暗褐色長衣,一人著鴉青色短衣。衣服半舊,面容也是男子的面容。
他們此行沒有帶杏芙,她害喜厲害,穆清雨將她託付給阿瀾祖孫照顧。便跟著如意郡君匆匆離開了那片灘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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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初鎮是個小鎮,因比鄰鳳初河,才得了此名。
天色漸明,街上人也越發多了起來。鳳初鎮因橫在大昭與南樂之間,故而舉袂成雲,往來貿易繁盛。
如意郡君先是去器樂坊買了一把橫笛,別在腰間,又似發現了什麼有趣的物什似的,拉著穆清雨的袖子就奔到了一處小攤上。
是一個賣香囊的小攤。種類繁多,叫人眼花繚亂。
忽見小攤之上有一勾人眼眸的香囊,香囊是鵝黃色的,式樣是常見的福袋形狀。月藍色的絲絛自兩邊垂下,香囊之上繡著大朵的鳳仙花。
鳳仙花用了十幾種不同顏色的絲線,遠遠望去,像極了一朵真花兒。
如意郡君從小攤上拿起這香囊,對著陽光細細瞧了,便展顏衝那小販兒道:“這香囊用的什麼香?”
小販笑道:“聞香識人,香是好香。這香是頂頂好的丁子香和瞻萄花香。”
如意郡君拿著那香囊,扯開了繫繩,衝著香囊之內聞了一聞:“沁香怡人,香料也磨得細碎,倒是頂好的香。”
“那可不是,香絕對是好香。這繡法更是好繡法,這可是璟王府中王妃所創,也是這兩月,鎮中才有繡娘學會這繡法。”那小販介面道。
穆清雨上前和如意郡君對望了下,便拿了那香囊,衝那小販道:“大哥,您這攤上的香囊我都要了,還請借一步說話。”
小販撓頭:“這……”
穆清雨將這鳳仙花香囊掛到腰間,忽的仰頭湊近那小販輕聲道:“你這是宮中之物,已被我瞧出來了。你若是想活命,便把你這攤子推到那邊的小巷裡。”
小販冷汗淋漓,遂埋著頭開始收拾攤子。
攤子對面有幾個閒散的百姓,正唾沫橫飛的描繪著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