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麼?”
常珝挑眉輕笑:“倒是不傻。”
她無語道:“聰慧如臣妾,用腳趾頭想也能想到這一層。”她抬頭看他:“那皇上快說,太妃為何那麼恨您。”
“大約是因為,朕害的她無子無女罷。”
常珝神色微滯:“朕的母妃,身子不好,纏綿病榻數載。彌留之際,母妃為了能叫她養育我,賜了她昭儀之位。彼時,她不過是我母妃的貼身侍女而已。”
穆清雨接道:“那這對她而言應是好事?”
常珝搖頭:“不,那會兒還是宮女的太妃已有了三月身孕,母妃叫人餵了她紅花。”
“哈?”穆清雨心中訝然:“可如此,太妃必會記恨你母妃的罷。”
“何止記恨,太妃無時無刻都想殺了朕。”常珝輕笑:“但朕是七月半生的,命硬的很,她殺朕十回,朕八回都能死裡逃生。”
穆清雨遲疑道:“可太妃既然有了三月的身孕,先帝為何不肯給她個位份呢?難不成先帝不知這孩子的存在麼?”
“太妃雖是貼身侍女,當時卻已滿二十五歲,本該在那年春日裡出宮的。”常珝輕道:“彼時朕還幼小,並不知其中緣由,後來調查才知,那孩子是她與宮外一個常進宮送菜的小販兒所生。”
宮中樓臺巍峨,宮殿寬敞,這錦衣玉食的日子多少女子拼了命也要擠進來,可有人偏不願,只想出宮後過普通人的日子。——太妃怕也是如此吧。
穆清雨道:“臣妾懂了,她恨您,也不是沒有道理。”
“所以這些年來,無論她做多麼出格的事情,只要不傷及倫常,無礙大體,朕都可以忍讓。”常珝微微點頭道。
前幾個月,常珝一直不肯告訴她太妃之事,怕也是心中有所虧欠,不知從何說起吧。
然對待趙太妃,雖情理上來說是該忍讓,但若有一日,太妃做出更出格的事,又該如何呢?
她未再多想,扭身拿清水淨了七紫三羊,笑道:“好了,太妃的事,暫且說到這兒。”
她扭過身子,看著他的眸子輕笑道:“趙太妃可不是空著手來的,聽聞她送了個妙人兒給皇上。您看臣妾是不是安排一下,選個黃道吉日,讓她侍寢。”
常珝深深看了她一眼,沉吟道:“沅沅,朕有時候真想看看你的腦仁是怎得長的,整日裡都在想些什麼?”
穆清雨低著頭故意道:“這還不容易,皇上只需下旨砍了臣妾,不久知道臣妾這腦仁兒是怎麼長得了麼?”
常珝扶額,穆清雨也對自個兒有點無語,她這話不能細想,那場面實在是有點血腥殘酷。
倏然,常珝從懷中掏出一樣東西,放到了她手心裡。
他輕道:“沅沅,這塊玉佩,是朕與你在茅屋相見之時便要送於你的,後來你又送了回來。現在朕把它交還給你,以此表個衷心。”
同心玉佩,羊脂白玉,色澤溫潤沁涼。
穆清雨懵道:“什麼衷心?”
“這是父皇送給母妃的,現在朕送給你。”常珝溫言道。
穆清雨接過那玉佩,抿唇道:“可您還是沒說那姑娘的事兒,您可別想用一塊兒玉佩就將臣妾打發了,早上三七可是說,您把那姑娘接到百城閣了。”
“我將她接過來是不假,卻無關風月。太妃似乎想用那女子要挾你,朕要調查清楚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穆清雨繼續懵道:“為何要要挾臣妾,臣妾並無什麼把柄在她手上啊?”
“朕就是疑惑此事,才想調查明白。你可能沒見過那女子,她長得竟與你有七分想象。”
穆清雨心中驀然突突突跳了幾下,昨日裡三七就道這姑娘長得像她。常珝又如此說,到底是生的有多相似,能讓這麼多人這麼覺得。
她惑道:“那姑娘叫什麼?”
“重雪,小山重疊的重,大雪紛紛的雪。”常珝思忖:“說起來,她不僅長得與你相像,就連名字取得都與你的名字有異曲同工之妙。”
穆清雨不知怎的,在聽到這名字後心中閃過一絲異樣,除了想見這姑娘一面,她更想見一面璟王。
她望了眼常珝,常珝神色並無與往日有什麼不同,望著她的眼神,也仍是溫柔繾綣。
心中疑雲未消,她默然垂了眼,將頭靠在他肩上。
常珝彎唇,勾起一絲笑,將下巴抵在她的額上,輕撫著她的面頰。
鳳台宮殿內的炭盆燃燒著新碳,噼裡啪啦地焚碳聲透過銅製的炭盆傳來,殿內靜謐,不聞人語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