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紀尚輕才不予深究。李家裡沒有私刑,李家的聲名不容一點玷汙,你這一身皮肉外傷的來歷,本官會叫府衙的仵作和師爺給你細做供詞。”
荷藕滿臉不可置信,失聲問:“將軍你在說什麼啊?上次在燕王府,你不記得了?”
“……我會記得寫休書給你。”李輥如此答道。他閒餘時間不多,又去找羅白英了。
鬆綁之後,長髮蓋著臉的“薄荷”遞給荷藕一個錦囊,揮手告別道:“這裡面的內容或許能解答你的疑惑,不過我建議你到了水仙庵再看。太打擊人了。這是何當歸最後送你的東西。”
“你,你不是薄荷,你是誰?”
“只是個過路人,也是這種事的過來人。念在你我被一起綁過的交情,給你句忠告——女人想依靠男人不是錯,但在那之前先擦亮眼睛吧。”
柴房裡只剩荷藕一人,滿腹疑惑地拆開那枚來自何當歸的錦囊,讀後如遭雷擊,只剩一臉灰敗。
原來真實情況是當日在燕王府,荷藕遇到一場誤會。她對又會查案、又會辨毒的李輥心生好感,就寫信約他涼亭見面,謝他為郡主的案子費心。李輥或許看過信,或許根本沒看過,反正他本人已沒有印象,只是那一封約會信不慎落在了又嘴饞又閒極無聊的柏煬柏手裡,扮成李輥的樣子去吃了一頓,吃完誇讚了荷藕的手藝。荷藕以為李輥是喜歡她的,才義無反顧地找去李府。
而何當歸大致弄清楚這個誤會的時候,荷藕已提出贖身離開了。轉念又一想,姻緣之事誰說得準,比起大多數的盲婚啞嫁,這一個嫁娶裡至少有一方有情。於是何當歸選擇保持沉默,直到現在才說出來。
荷藕自己演了一場苦情獨角戲,跟羅白英爭奪著大小名分,最後才被告知勝者和敗者一樣沒有獎品。
李輥又去跟羅白英打了個例行公事的招呼,請她“搬”回羅家住,親事作廢。由於李輥缺席,李羅兩家的親事實際還沒辦起來,知道羅白英變成李夫人的並不多,除了清園上下的人就沒有外人了。李輥允諾儘量封鎖訊息,不損害羅白英的閨閣名聲。
不等羅白英發怒,羅家來接她的馬車已經在門口等著了。羅白英陪嫁的人,以春茗為首的一批丫鬟都被就地遣散,扶羅白英上車的是一個穿道袍的女人,細看有點眼熟。
“你是……姝琴?”羅白英叫道。姝琴伺候何當歸時,在丫鬟裡是拔尖人物,羅白英還買通她當眼線,兩人是相識的。
女人嘿然一笑,揉著手腕說:“大小姐綁得我真緊,手疼得緊。”
“你想幹什麼?”
“放心,姑奶奶沒心情和你打太極,只搭乘你的便車去一趟羅府。總算是老相識,不要太小氣啊。”
姝琴跟何當歸議定的條件就是把薄荷掉包出來,代替她走一趟李府,再走一趟羅府,對應的報酬就是何當歸幫她脫離東廠的控制。
羅白英:“……”
※※※
當晚三更,京城太子府的後巷裡,姝琴從何當歸手裡接過一個包袱,裡面有她需要的新身份文碟和銷燬的東廠密探檔。先打聽清楚了她妹妹帛兒的行蹤,姝琴臨走前忍不住好奇發問:“喂,你給董心蘭的信上寫了什麼,為什麼能讓羅家二話不說的關了羅白英和她孃親趙氏?董心蘭和你不是一路的吧?”
何當歸道:“不是一路人,未必不能合作,就像你我這樣。說起來我還要多謝孫湄娘,再者,羅白英若肯和我們井水不犯河水,我也不想戳破她的事。”
“孫湄娘?不是早死了嗎那女人?”
“那是三年前的事了,孫氏不想老太太從道觀接我回去,就讓風水先生看家宅,讓相士占卦,卦辭到現在還收在老太太手裡。說是羅家有個妖孽女子,天生與別的女子不同,克長輩克全家,嫁人後剋夫家,又說那女子不是羅家親生和嫡出的。”何當歸回憶道,“老太太表面上裝作不相信的樣子,後來又找其他相士算還是一樣,因此把這個事當真,心心念念要快些把我嫁出去。”
“那跟羅白英有什麼關係?”
何當歸笑默,過一會兒才幽幽道:“當然有關係,我替她背了三年黑鍋呢。卦辭裡指的‘妖孽女子’其實就是她,所有人卻認定了是我,連羅白英本人都這樣認定著,心中沒有半分愧疚,所以說……不懂裝懂最害人了。”
大房的趙氏身形過肥,年輕時就不能生育,剛好趙氏孃家的妹妹生了個女兒,讓趙氏抱養走了。瞞過了所有羅家人,沒人知道羅白英不是羅家子孫,包括羅白英本人。當這樁往事被揭穿後,想必羅白英和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