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步向子塵跑去。
抽空兒回了個頭,見女孩子們之中,牛溫蘭露出一個明顯鬆一口氣的表情。何當歸暗想,在自己茶中做手腳的,會不會就是這位小姐呢?
見何當歸猜過去之後,任憑小丫鬟們將茶撤走了,沒有當眾戳破,牛溫蘭的確緊張了一下。往何當歸的茶裡放牛乳,是她臨時想出的小點子,讓她自己的丫鬟去做的,一旦何當歸翻起舊賬來,她就暴露了。
誰知小丫鬟路過彭時、彭漸和另兩名公子的時候,他們叫停了小丫鬟,一人一杯拿起來要喝的架勢。彭漸拿到的貼著“鐵觀音”標籤,彭時拿到的是“廬山雲霧”。
“住手!”有個女孩子跑過來阻攔道,“這個茶不能喝!”卻不是心裡有鬼的牛溫蘭出面阻止。
彭漸面露困惑,問:“為什麼,這不是拿走倒掉的麼?”
那個女孩子看上去也是一名官家千金,只是外表不出眾。跟彭家兄弟面對面說話,她顯得非常緊張,揉著衣角,看著別的方向說:“這些茶已經擱涼了,而且放了蜂蜜,破壞了茶的味道,拿給貴客飲用太失禮了。如果公子不棄,我另斟茶給你們用。”
聽她這樣說,彭漸和其他的公子都依言放下茶盞,因為他們都不喜歡吃甜。彭時的眼中流光一閃,仍然拿著茶盞不放,眼看要揭開瓷蓋……
“公子你……”那位小姐有些著急了,仰頭看一眼彭時硬朗的輪廓,冰寒的氣質,又被壓迫地低下頭去。
彭時一身銀青長衫直裰,頭纏南珠抹額,細長的斜飛眉,上挑的桃花眼,眼瞳仿似上好墨玉,孤傲冷漠的光能嚇退無數花痴小姐。他的鼻樑高挺,挑眉看定了那名小姐,緩緩問:“我口渴得緊,就像喝這一杯,有什麼不妥嗎。”玉質地的指尖摩挲著“廬山雲霧”的標籤。
那名小姐被他看得透不上氣,更別說答話了。牛溫蘭雖然不知那小姐為什麼阻攔,不過也站出來說話:“那杯雲霧已經被朱清寧嘗過了,你再嘗就是……”
“就是怎樣?”
“就是……間接接吻!”人堆裡面,不知誰的想象如此豐富,說出這麼有見地的話來。
這時候,他們幾個人已經引得整個花園裡的人都看他們。燕王妃認出了彭時彭漸,不由一陣皺眉,低聲問她的侍女:“誰把那兩個人放進來的?我的請帖上可沒有他們的名字。”
侍女面露為難地告訴她:“他們是王爺的客人,晚上還要一起用膳。”
燕王妃冷哼了一聲。本來她還不討厭皇長孫的這兩個跟班少年,但是拜彭家所賜,現在的彭時彭漸看起來也面目可憎了。
彭時還是要喝手裡的雲霧茶,那位一直阻攔他的小姐一臉快哭出來的表情。等他喝到口中,才終於明白,手裡這杯是一種什麼難喝的毀壞味蕾的東西。“恕我無禮,王府就提供這樣的茶給各位小姐玩猜謎遊戲?”
燕王妃沒找他的碴子,就是看在茶宴的份兒上了,誰料彭時居然這般“無禮”,當眾批評王府的茶?
“哇呀!”彭漸好奇,也喝了一口鐵觀音,頓時驚叫起來,“真難喝!這裡面至少加了半杯牛乳,半杯果蜜,根本喝不出來是什麼茶!”
“不止,”彭時平靜指出,“我這一杯雲霧中一點茶味都沒有,跟奶蜜甜品也沒什麼區別了。難道所有小姐猜的茶都是這麼高難度的嗎?那真是令人敬佩。”
燕王妃沉下臉來,威懾立現,問剛才阻攔彭時喝茶的那名小姐:“杜鵑小姐,是你在清寧的茶裡多加了東西嗎?”
杜鵑小姐慌慌張張地擺手說:“沒有,絕對沒有,我只是……只是被一個斟茶的小丫鬟拜託,一定要回收這杯茶。因為這裡的雲霧茶葉已經用罄了,再去取也來不及,所以小丫鬟只好給清寧郡主準備了第五泡的淡茶,她心裡又怕又愧,就央求我看顧那杯茶,一定不要讓別人發現。”
話音一落,立刻有個穿著王府侍女綠裙的丫鬟跑到燕王妃面前,伏地哭泣道:“王妃恕罪,婢子已經催過茶葉了,可去取茶的松麗遲遲不來,婢子才用了舊茶。”
燕王妃慢慢地轉動著護甲,問:“如果我的記性還好使,那麼,第一組茶里加一勺蜂蜜的規則,怎麼到了清寧那兒,加的卻是果蜜?果蜜異香撲鼻的,豈不把茶香全壓下去了?”
“這裡面加了超過五勺果蜜,難喝死了!”彭漸舉了舉茶杯。
燕王妃的目光掠向那群負責烹茶的丫鬟,立刻就有人出來指證:“我看見北麓從廚房端來了一碗果蜜!”
有個身形高挑的丫鬟原地跪下,往前膝行了十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