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部分(3 / 4)

鎮的白沙山莊來了,所有的秘藏傷藥和療傷之物,都在這處,再加上從揚州到這裡,快的話,半日就到了,我這才做主把你用軟轎抬到這裡。”

“軟轎?”何當歸納悶,抬轎子趕一百多里路?什麼轎伕這麼彪悍。

“是啊,用一頂軟轎,倘或用別的車馬載你,生恐顛散架了你。”陸江北搭完脈之後,起身往不遠處的鹿形冰雕走去,手不知觸發了什麼機關,一扇兩丈多高的門從牆上開啟,露出裡面的一排紅木藥櫃。他一面熟練地開啟每個比巴掌還小的袖珍抽屜配藥,一面低笑了一聲,說:“又要提到何小姐你不愛聽的那個名字了,用軟轎抬你,也是寧王出的主意,而且,他還自告奮勇當轎伕。可抬一頂轎子至少要兩個人,當時在場人中,雪梟的體力是最好的,於是這二人就連夜將你運來白沙山莊。何小姐你自稱高攀不上的寧王,可實實在在做了一回你的轎伕呢。”

何當歸默然,重新立針做十字花兒狀扎自己的手,陸江北老提朱權是什麼意思,話裡話外,朱權變成了好人,她變成了不知感恩的人……疼痛掠過指尖,她低呼一聲,告罪道:“抱歉,把你的針折斷了。”到底怎麼了,朱權那廝,難道他的魂力情蠱又發作了嗎?真煩人。

要讓她選,真是寧可死都不想讓他救,不想支他的人情。就算看過第七境裡的舊事光影,知道他沒存壞心害死她,可之前的樁樁件件還歷歷在目,她流產的事,小遊的事,還有十根手指都數不完的事,都只證明一件事,那就是朱權冷漠自私得令人髮指。這樣的人,只有遠遠避開才是正途。當年做何嬪的時候,她一葉障目不見泰山,被自己給自己編織的一場美夢給迷惑住了,自以為是地當了那些年的幸福知足而犧牲奉獻的小女人,這隻能怪她自己蠢,連什麼樣的男人能愛都不懂。

如今時過境遷,她對朱權此人的愛意早變成比塵埃更細的微物,一點點名為“恨”的渣滓都沒殘留。對於跟他之間的舊愛,她除了悔恨還是悔恨,跟這個人連普通的點頭之交都做不成,她只想清空成一個零,當成她從沒嫁過人生過子。可那個朱權怎麼永遠不消停,他什麼時候能徹底遠離她的世界,做回他高高在上又功利絕情的寧王,這樣彼此都舒服。

“是不是感覺心裡不大舒服?是呀,人情債不好還。”陸江北彷彿生了透視眼,只看她陰沉的面色,就瞧出她聽說朱權紆尊降貴救她,並無欣喜和感激之意,反而像恨不得褪去一層外殼丟給救過她的人,再生一層新殼來自我保護的海龜一樣。

見過朱權那日的情形,再看何當歸現在的表現,陸江北可以絕對肯定,這二人的關係十分複雜和玄妙,儘管他從來都不是八卦的人,也對這事生出點好奇之意。他配好藥後並不立刻拿給何當歸吃,而是走到冰窖的另一端,架鍋生火,在一小鍋底沸水中投入炒四合面和酥油,待香氣出來後又倒進羊奶,均勻攪動成一種金黃的糊狀物,於是,小半鍋羊奶糊糊就做好了。

他蒸鍋端到床邊,放在寒冰池的地上,頓時鍋底發出“茲茲”的怪叫並大噴蒸汽,他致歉說:“這裡用膳的器皿缺乏,沒有調羹,只有兩個碗,你將就著吃兩碗墊墊,肚裡有著落了才好吃藥。”說完就見何當歸面上生出疑惑,彷彿寫著“沒有調羹?可我睡著時還經常感覺被喂藥呢!沒有調羹?調羹?”

陸江北猶豫一下,還是把真相告訴了她:“我不是說過,段少受了重傷,連運功幫你療傷都做不到嗎,其實還不止如此。你被先一步送來白沙山莊,而段少後一步得知此事後,他立刻策馬去追,卻天黑路滑,掉進了懸崖。還好段少就是段少,運氣頂呱呱,這樣都沒死成,只摔斷了一條腿,可因為行動不便,又要‘監督’我們給你療傷的全過程,據他說,他怕山貓挾私報復,借療傷之名謀害於你。因此,段少也不能走路,你也昏迷不醒,因此,我們就‘順手’將你二人擺在一張床上了。”

“……”何當歸心道,原來那淡淡梨花香不是幻覺,而是真有其人。

“脫你衣衫,也確有其事,是段少動的手,他脫好蓋妥被子,我們才進來為你療傷,”陸江北一股腦兒將噩耗通知何當歸,彷彿在測試她的神經的粗壯程度,“至於你的身子,我、高絕、蔣毅、宋非和山貓為你療傷時都碰過,實在抱歉。我們如此做法,實在情非得已,要不如此的話,何小姐你固然是香消玉殞,連段少也要長眠於此,當時的情形就是如此危急。何小姐你也是懂藥理的人,合禾七日清是什麼樣的毒,入了心脈又有什麼樣的後果,我也難說得太分明,可是,你現在可以試試扎你的中府和關元,瞧瞧針尖的顏色,就知道上面還有餘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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