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三年的紅線?”
寧淵含笑從地上拈起一朵小白花,玩弄著說:“你莫急,此事我做了自然會負責到底,何況羅家人賣給我也無妨,反正二皇姐家的郡主位還需待些日子才能到手,在這期間,能一親芳澤正合我心,把上次沒做完的補上,如此,她也嫁不成別人,只能走進我的金籠子中,從此乖乖鎩羽。”
風揚皺眉問:“你見過她了,你還輕薄她?我不是告訴你了麼,她很乖,不止收下了你的禮物,還要去昕園伺候你起居,你就不能等等嗎?”奇怪,上一次見王爺,他對清逸的態度不是這樣的。上次他提起她來便雙眼發亮,反覆聽著從揚州傳來的快訊,還罕見地大醉一場,口中喚著她的名字。怎麼一轉臉的工夫,他就換成了決絕冷然的面孔呢,還是他的一張面具遮住了他的真性情?
寧淵閒適地負手踱步,揭穿道:“她雖收了禮物,卻寄存在府外錢莊,只待有朝一日退回,她還堅辭拒絕了我的好意,一點都不感激我為她所做的籌謀。這個女人她一點都不乖,這些皆是我聽羅府的釘子說的,別忘了,他們不止效忠你,他們還聽命於我。”
“隱瞞此事真情的人是我,我道歉,我只是擔心你聽後會難過。難道只因這個你就生了她的氣?”風揚不解,下意識抓臉道,“你不是向來喜歡上手調教有稜有角的不順從的女子麼,你……怎麼你對她的前後態度差這麼多?”得不到對方的回答,他不禁微怒道,“要是你的心意轉變了,咱們現在離開羅府也來得及,還風風火火的卜姻緣議親做什麼,沒得浪費時間。”
寧淵冷然望天,慢慢說道:“今天從玄餘那兒聽來了一點有趣的事情,他說三年前,有顆藍色刺星從天上落入羅府,變成了羅府苦竹林中的一個山洞。他還說,那刺星是有大法力的人從異世送來的東西,卻因為法力消耗過巨,施法之人魂飛魄散,只剩一點魂魄殘片,隨著那山洞一起來了這世間。”
“竹林山洞?”風揚疑惑地看他,“山洞怎麼了,天上的星星變成的?你聽齊玄餘跟你胡扯!你到底想說什麼?旁的我不管,這門親事是你心心念念求來的,你真的要半途而廢?現在你到底愛不愛她?”
寧淵將白色小花放在鼻端,專注地睨著它說:“我第一次在大街上遇見她,第二次在苦竹林入口處遇見她,都未覺得怎樣,只當她是個陌路人。然後我進竹林尋覓療傷之所,找到了那個山洞群,在那裡呆了一天,等出來之後,我再看見那小女子的背影,就突然萌生出一種強烈的想得到她的心情,這種心情我從未對任何女子有過。常諾,你可知這其中的原因?”
風揚聽得犯糊塗,只好規勸道:“這種心情就是愛情的萌芽了,小淵你長大了,突然開始喜歡女人,這就是一個轉折點,我之所以這樣熱心你跟清逸的事,就是瞧出她是你第一個喜歡的女人。”作為曾跟你相好的男人,我抽身而退,你還留在原地,讓我如何不著急。
寧淵搖頭:“當時我覺得那種心情很新奇,真的曾把它當做是愛,還想把那丫頭帶出羅府,想對她好。可後來,怪事就接踵而至了,我開始做夢,做那種非常清醒的有自主意識的夢。昔年我從柏老師處學得一種幻夢之技,我做的那些夢就跟幻夢極其類似。每次夢醒後,我的心頭就增添一點情緒,對她也更添一點好奇,我以為那樣的感覺就是愛,可現在我才發現,那些情緒都是外來的,是有人強加於我的,我對那丫頭……一絲感情都沒有,還有一種想單手扼死那雙眼睛的主人的衝動。”
“幻夢?哦,這個我知道,半年前道聖大人來討我的指甲,我一邊剪給他,一邊聽他解釋了幻夢的來由,”風揚用摺扇一端頂著下巴,回憶道,“據說幻夢雖名為夢境,卻又與現實相接,入夢者彼此之間的交流,可算是魂魄與魂魄之間的直接對話。後來,道聖也曾多次召我入夢,要求我做飯給他吃,我怪道,夢裡吃米百斤,你醒了照樣餓肚皮呀,道聖大人您若不想風餐露宿,只管來漕幫住著便是,我早晚侍奉飲食。可道聖仍是叫我去一片林子裡捕獵,獵到雞兔就烤給他吃,說這夢說假也假,說真亦真,可以當成真實發生過的事看待,夢裡吃東西,醒了也管飽——你在幻夢中遇見了清逸丫頭?”
寧淵似笑非笑地說:“我入的並非尋常的幻夢,倒像是別人正在做的一場幻夢,我不小心踏進去了,那感覺甚是詭異。我作為一個旁觀者的姿態出現,目睹夢中人的恩怨情仇,他們說話我聽得見,我講話他們卻聽不到,只把我當做透明一般,而我就曾經深深淪陷於那些夢境裡,有時明明沒睡覺也在做夢,真真假假虛虛實實的分辨不清。”
風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