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何當歸也沒有十足的把握,說不得只能看運氣了。
“援軍?”青兒眼睛亮了,追問,“是不是你早晨寫了發出去的那兩封信?是寫給誰的?”
“晉王和燕王。”何當歸答道。
“晉王、燕王?!”青兒不解了,“咱們又不認識他們,他們那樣的大人物,就算咱發求救信他們也不睬哪。你怎麼知道他們在揚州?”
何當歸微笑道:“我在陌茶時讀過舅舅的習檔,看到上次武林大會里有那兩股勢力摻和其中,大會完了,他們還滯留在揚州,不知是等待什麼。當時有心算無心,我就把晉王和燕王在揚州的落腳點給記住了,讓清園小廝把我的信暗中撒給他們落腳點上望風的眼線。信裡也沒重點提起清園和孟家,只說寧王和他的兵正往揚州遷徙,本著‘三軍未動糧草先行’的原則,寧王派人在城郊富戶手裡巧取豪奪地搶糧食——只要這訊息傳到晉王燕王的耳中,他們能不忌憚,能不派手下的精英來察看情況?”
青兒聽後撫掌一笑:“這個辦法好,逐狼撲虎,讓那些禽獸互相撕咬,咬的滿嘴毛!”
何當歸頷首道:“就是三方人馬打不起來,用燕王他們的名號把常諾等人逼走,對我們也是有利的。原本我想去距此最近的陌茶叫幫手,可一想那裡要有高絕和廖之遠在還好,要是沒有,光來個宋非之流,用處也沒多大。而且高絕他們也不是咱們的手下,即使能憑著私交,對他們召之即來,揮之即去,落在有心人的眼裡不免多生口舌,還不如燕王他們更頂用,你說呢?”
青兒深以為然地點頭:“燕王晉王的人,打死一百個也不心疼,讓他們壞人之間打破頭吧!”
“也未必打得起來,”何當歸思忖,“常諾他是個識時務的聰明人,說不定聞見味兒就走了也未可知。”
“你給他們的兩張雪箋上寫了什麼?”青兒打探。
“要是能支走他們再告訴你,否則一個失敗的作品,我也不好意思拿出來說。”
午後,依照何當歸吩咐的,一千石小麥出庫,院子裡除了倒夜香和刷馬桶的,連青兒都赤膊上陣地做糠餅子去了。那些小麥都是精細糧食,脫過一層外殼的,因此處理起來並不費事,先做好了五筐子,按著何當歸交代的均勻撒出去之後,外面的一千名難民頓時都潮水似的往這兒奔。去別家,都是夾棍棒子招呼,這一家竟然往外扔麵餅,怎麼不叫人瘋了似的搶?
於是,那些倒夜香和刷馬桶的婆子都踩梯子爬上了牆頭,中氣十足地向著外面的人群喊,“麵餅馬上還有,我們奶奶說了,看那一片的人群最安分、最少爭鬥,撒餅子時就多撒一筐!”
這樣的話放出去,果然收到了一定的效果,因為有一部分人已經吃過餅了,“清園佈施麵餅給難民”的事蹟也早已傳開了,不是那種口頭許下、口惠而實不至的鬼把戲。因此一聽說還有餅正在製作中,那些本來也沒多少力氣和嗓門再瞎鬧騰的難民,紛紛都商量著——
“要不,俺們坐那邊兒那個乾燥的石土坡上等一會兒?”
“可他們不是騙俺們的吧?因為怕俺們拆了他家的院子門,就拿好話來騙人?”
“他們已經放過話了,說還有幾十筐子大餅,管飽管夠,那麼偌大一座莊園,長腿也跑不了,怕什麼?”
“可平白無故的,怎麼就來了這樣天上掉大餅的好事?俺走了將近上百個村鎮,憑他再富貴的人家,也沒有這麼肯於舍米舍面的,往往都是越有錢就越慳吝,小氣得連泥巴都不肯施捨的,往往是鎮上最有錢的那一家,憑什麼他家就如此大方善心?”
“沒聽那幾個婆子喊,這全是他家奶奶的主意,可能老人家吃齋唸佛,心腸比一般的富人好吧。”
“就是就是,幾萬斤的面都捨出來了,你還怕他往麵餅子裡面摻砒霜不成?”
“有砒霜俺也吃,死了好歹也當個飽鬼。”
“只是不知道要等多久,這麼幹等下去真叫煎熬。”
“你急個啥,你在家生火燒水蒸饃饃,沒有兩個時辰工夫也弄不來,他們就是長十條手臂也得慢慢鼓搗,就等等又怎地?你不是已吃過一個,比那些一個餅沒撿著的強多了,有空在這兒說嘴,不如咱們三十人劃分一組,每組選個組長來維持秩序,怎麼樣?他們不是說,哪裡的秩序好,哪裡就多派發麵餅嗎?”——說這種話的,都是何當歸安排下去的十幾個化妝成難民的小廝。
這樣一陣安排調停,果然很見效果,過了約莫兩個多時辰,日薄黃昏的時候,園子的圍牆再次往外撒餅子了。這次的餅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