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成年止步)。廖之遠扮成豪客去攪了兩回場子,被廖青兒用幾罈子酒僱來的高絕打跑了,於是鼻青臉腫的廖之遠憤然回京,說會盡快給廖青兒尋一個婆家丟出去。
其實這一對兄妹大吵大鬧的時候,何當歸也恰好在場,於是忍不住勸了兩句,可是廖之遠對她的態度不是太好,全然沒有當年在道觀時的那種親和笑容,她猜著或許是因段曉樓的關係吧,而且關筠還是廖之遠的表妹,聽說一直在廖家待嫁,但不知何故一直都沒嫁到段家去。
於是,她就向他打聽了一句段曉樓的近況,段大人近日安康否?
段大人?廖之遠冷笑一聲,不止不回答她的問題,反而抽出腰間長劍——儘管被高絕的刀削去了半截,但仍不失為一把寶劍。
果然,何當歸沒有看錯,那果然是一把吹毛斷髮的寶刃,因為廖之遠自削一把頭髮,一根一根地吹給她看,並且開始詳細地講述最近他給幾個犯人上刑的經過,頭皮怎麼剝,指甲怎麼剝,指頭怎麼削法讓人覺得最痛,骨頭怎麼拆聲音最悅耳動聽,又講了幾種專門用於女人身上的古老刑具,女子上刑時會如何哭叫,講了忘恩負義之人死後在地獄裡會受何種酷刑。
何當歸還未及答話,廖青兒就撲上來狂抓他的俊臉,在他鼻青臉腫的基礎上增添無數怵目驚心的血痕。“”氣得廖之遠跑去院子裡拿劍劈柴,劈了幾百斤,臨走前憤憤地留話說,一過了年節,他就要把廖青兒許配給錦衣衛裡最兇悍殘暴的人,讓他們互相抓破臉皮去。
何當歸為廖青兒感到擔心,廖青兒卻安慰她說,三年前自己曾在京城一個重要的公共場合,轟轟烈烈的丟過一回人,至今仍是京城名人,所以沒有哪個公子哥兒敢娶自己回家的。再說了,自己本就打算著找三至四個相公,假如她哥給她挑的人還不錯,那她就分配一個名額給那個人好了。
何當歸覺得“錦衣衛最兇悍殘暴的人”絕對不可能“還不錯”,因此一直勸青兒一放了假就回京,先跟她哥和好了再說,萬一賭氣定了什麼不適合的人,將來退親麻煩不說,還有損於清譽。何當歸知道,青兒表面上放浪形骸,大放厥詞要找多個相公,其實青兒是最嚮往“一生一代一雙人”的女子。何當歸去找青兒一起睡覺的夜晚,青兒將她那個世界的很多男女的情愛故事講給自己聽,在那些故事裡,無論那些人如何糾葛,最後總是一對男女生生死死都會在一起的悽美結局。
廖青兒滿不在乎地應下了放假回家之事後,何當歸又期期艾艾地開口,讓她幫忙探一探段曉樓的近況,這個廖之遠對她仇視至此,令她有些擔憂段曉樓的近況。距離她跟段曉樓友好分手都已經兩年,她真的希望段曉樓可以略過這一節不快的經歷,找到真正適合他的伴侶。
廖青兒用眼睛斜著她,問,小樣,你後悔了吧?其實你一直在惦記著段曉樓吧?其實你對他早就從感動變成真愛了吧?其實你根本是在嫉妒關筠吧?其實你跟段曉樓分手,是因為他總穿著關筠給他做的鞋子襪子,對吧?說白了,就是你酸了唄。
何當歸愣了一下,頭一次聽青兒提出這樣的論調,一時無法消化這些詰問之中的內容,自己嫉妒過關筠嗎?當關筠與段曉樓共乘一騎,在澄煦跑馬場飛馳如電,談笑風生的時候。
廖青兒突然伸過來一雙胖乎乎的手,捧著何當歸的臉,鄭重其事地向她道歉,對不起,都怪我講的那些愛情故事荼毒了你純淨的心靈,讓你不知不覺變成了一個愛情完美主義者,想著能跟故事裡的人一樣,讓那個男的對你一心一意,永遠不變心。唉,現在看來段曉樓是不可能做到了,不知道以後你還能不能遇到像他這麼好這麼體貼又這麼愛你的人。
何當歸微笑道,是啊,段公子人真好啊,希望他已經徹底忘記我了。
廖青兒深沉地嘆了一口氣說,不過話說回來,連大情聖段曉樓都做不到“一生一代一雙人”,讓我對你們這個世界的男人都絕望了,每個人都太大男子主義,又都把女人的心胸想象得太寬廣了,覺得妻妾之間相親相愛是應該的,偶爾吃醋是可愛的,一直吃醋就是很煩人的。我第一次見段曉樓就撞上他向你表白的場面,感動得我稀里嘩啦的,想著書裡的故事跳到現實生活中來了。這段曉樓愛你真是愛慘了,不過他也有可恨的地方,每次你一感動,一動心,想對他好點兒,傾吐傾吐你的芳心的時候,他就被關筠那隻陰險的狐狸拐走了,害的你跟著就心涼了,段曉樓還跟個二傻似的,還樂呵呵給你看他和關筠一起捏的小陶娃娃,嘖嘖,傻帽兒一個。
何當歸垂著眼皮說,我猜他一點都不傻,我猜,那時候他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