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的丫頭,少說也有一百多,從那裡面挑就是了,絕沒有動小姐近身丫頭的道理,柴小姐用著也不舒坦哪。可來叫人的那嬤嬤態度惡劣,說四小姐身邊的冬青玉竹等都配合去了,桃夭院也沒有特赦能不去,我們也爭辯不過,於是蟬衣薄荷也就跟著走了,從那就沒再回來。我剛剛上福壽園外打聽,才知道她倆全都被選中了。”
青兒先氣炸了,叫道:“放他們的屁,蟬衣根本不是羅家丫頭,選個毛線呀!是誰張羅的這事,分明就是故意跟你作對呀小逸!怎麼孫湄娘滾粗了,羅家還有人跟你過不去?兩個貼身丫頭撥去給柴雨圖,這是存心剝削你呀!”
她這個猜測很有依據,因為幾十個一等丫鬟裡挑七八個,卻有兩個名額落在蟬衣薄荷頭上,指向性太明確了。未等柳穗再吐情報,何當歸卻先笑起來了:“我大概猜到是誰做的這件事,也知道她的目的了。這是將蟬衣她們扣成人質,要我抱著竹哥兒去換呢——竹哥兒他娘想兒子了。最近羅家裡一次翻覆,董氏她什麼都沒費心,就憑空撈到了好差事,從管幾十上百兩的中庭花木的小管家婆,一躍成了臨時的當家主母,也難免她自我膨脹,找不著北了。”
此話一落,柳穗詫異點頭道:“小姐講得不錯,就是董氏!石榴告訴我,大少奶奶董氏趁著老太太樂呵呵的時候,突然進讒說,柴小姐是個單純的女孩兒,在東宮那種地方沒有個得力幫手,連腳都插不進去,應該多貼補她幾個能幹的人,好讓她能吃得開,也算是羅家往日虧欠她的補償。石榴當時就覺得可疑,因為家裡對柴小姐最差的人就是大少奶奶,突然反常,肯定有古怪,沒想到最後證明,她要對付的是咱們桃夭院。”柳穗倒真是個入鄉隨俗的人,如今她簡直比地道的家生丫頭芡實她們更把自己當桃夭院的人了。
“可,柴雨圖要陪皇長孫上床,這不是隻有老太太才知道的機密嗎?”青兒質疑,“萬一他睡完之後不滿意,拍拍屁股沒付帳就走了,那柴雨圖那種淚美人還不得哭死了?起碼該等有了名分再宣傳吧?”
柳穗搖頭道:“這個俺也不知,反正如今羅府都知道他們兩個在聽竹院睡覺,談得都快爆炸了。“””
“你們的思想能不能規整點兒?”何當歸蹙眉笑道,“誰說他們在睡覺,我瞧皇長孫這次來羅府的目的很不簡單,他才沒空睡覺呢,否則他特意留下彭漸幹什麼?”肯定是想讓他帶路,夜探羅府。
“三匹呀!”青兒脫口而出。
“三匹是什麼?”柳穗與何當歸同時純潔地歪了歪頭。
青兒語結一下,撓撓臉說:“現在怎麼辦?要用小胖子換回蟬衣薄荷嗎,二換一,咱們不算吃虧,而且董氏是竹哥兒的親孃,想要回自己的兒子,也是人之常情吧。再壞的人也有享受天倫之樂的權利,對不?”
何當歸沉吟道:“我當然一直都有將竹哥兒還給他孃的打算,可董氏是什麼樣的人,你我都清楚。她從來不知道‘感激’二字為何物,總覺得羅家每個人都欠她的。譬如說這一次,大家基本都知道,將孫氏拉下馬的人是我,也就是說董氏能拿當家鑰匙,其實是得益於我。可她手裡有了權,第一個想到對付的人也是我,由此可見這個女人都多麼胡攪蠻纏與不可教化。”
青兒評論說:“誰也沒指望她能知恩圖報,可恩將仇報就太白眼狼了。”
“當然了,我也不是有意讓她撿這樣好處,”何當歸淡淡道,“原本我是想自己接手,或者讓績姑娘、湯嬤嬤等處事較公正的人來當這個家,這樣羅府的環境也清明一些。只是離開的這段時間裡,事情漸漸定局了。這倒也無所謂了,反正咱們在這裡呆不長。可若是這次被脅迫著將竹哥兒給董氏,我猜,她十有八九會非常得意,然後繼續跟咱們為難。因此我還要再斟酌一下,當然,竹哥兒最後還是會還她的。”
柳穗連忙擺手:“芡實說,在小姐你離開的第三日,大少奶奶就大鬧桃夭院,要將竹哥兒帶走。一院子奴才誰敢跟斗雞一樣的大少奶奶爭辯,想將竹哥兒領出來交差吧,卻死活找不到人。大少奶奶一副要將桃夭院翻開找的兇狠架勢,幸虧隔壁的彭家大少爺出來解了個圍,她才沒鬧將起來。等她走了,芡實從廚房的爐灰中將竹哥兒扒拉出來,那爐灰是剛熄滅的那種,將竹哥兒背都燙傷了。”
“……”何當歸蹙眉,“他藏什麼?我跟他說過好幾次,我是個晚娘,打心眼裡不待見他,他的親孃在琉璃堂裡呢。他傷得重嗎?”
“聽說燙了好幾個疤,發了兩日燒,現在才好些。”柳穗複述說,“從爐灰中挖出來時,竹哥兒哭著說不走,還說不想再進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