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姑姑不和你計較。如今你娘又沒了,我們才是你的長輩,不要這麼反抗好嗎。”
何當歸勾唇:“訊息真靈通,知道我娘改名住在哪裡,還知道她已不在人世。太妃在宮裡,也是耳聰目明。”
何在梅柔聲道:“這是自然的,不然在宮裡哪待的久。”
“所以,太妃為了自己能在宮裡待更久,地位更鞏固,就不肯放過我那可憐的娘麼。”何當歸慢慢問,“一個身懷六甲的女人,同為女人的你,怎麼對她下手的呢?”
“你!”何在梅臉色變青。
“我怎麼知道的?”何當歸接道。
“你別胡亂猜測,胡亂誣陷,我殺她幹嘛,我們從前關係好得就像姐妹。你、你有證據麼?”何在梅耳朵憋紅了,強作鎮定地分辯。
何當歸笑了:“呵呵,所以想問太妃真是來道歉,又學過如何道歉麼?這裡不是衙門,不用驗屍,拿證據說話。聶叔叔的話就是證據,我的念頭就能判定你有罪。一個企圖混淆視聽的人,有資格去求別人原諒嗎?”
“可是……”
何當歸重重一拍茶杯,杯裂:“殺母之仇不共戴天,我要讓整個何家陪葬!”
何在梅慌了,有點結巴著說:“你冷靜一下,你要什麼我們可以談,我手裡有很多籌碼跟你談。聶淳的話怎能信,我們何家與他有滅門之仇,他對你也居心不良……”
何當歸默默聽完,只說:“好,那我現在先跟你要樣東西。”
“什麼東西?”很急迫地問。
“你正坐著的那個坐墊。”
“坐墊?”何在梅看一眼自己坐的灰絨毛墊,疑惑,這只是一箇舊墊子罷了,沒什麼特別之處,何當歸要它幹嘛?
何當歸眯眼笑問:“太妃不肯給?”
“給。”何在梅取了墊子,伸手遞過去。
何當歸拿起墊子走到涼亭外,又說:“我要求你做的第二件事,就是把那盆菊花剪成碎末,一丁點兒整個的葉子和根都不能留,直到剪完才能離開。若你能做到這點,還算你有誠意,或許我會考慮和解。”
說完她就轉身走了,留下何在梅一人在亭子裡,考慮著她話裡有幾分真。猶豫片刻,覺得不是什麼難事,剪菊花而已,何妨一試。
於是何在梅開始在亭子裡動剪子,風過涼亭很冷,讓她打了個哆嗦。石凳又冰,久坐著還真受不住,於是何在梅的目光落在旁邊的酒紅細羽墊子,那是原本為何當歸而準備的坐墊,雖然其中帶點小心機……不過先坐一下吧。
何在梅坐上紅墊子,身後突然一聲高呼:“來人哪,把亭子圍起來,等候皇上來處置她!”
嘩啦啦的腳步聲接近了,很多的太監宮女把整個涼亭圍起來。何在梅還沒弄清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就遇到這般對待,一氣之下非同小可,抖手指著其中一太監的鼻子罵:“你好大的膽子!不認得我是誰嗎?”
眾人中有個俏麗女子上前,晃動著手裡的東西笑道:“太妃娘娘息怒哉,息怒也!他們都是宮裡的長工,怎麼可能不認識你,只不過他們更認得我手裡的牌子。”
牌子是金制的扁牌,刻著太子府的記號,還有“免死”“通行”的各種字樣。
俏麗女子是青兒,為了讓何在梅死得瞑目,去的甘心,青兒很細緻周到地解釋了金牌的用途,最後笑眯眯地說:“這叫做投資,拿到手時只能在太子府通行無阻的一面牌,隨著長孫殿下登基當了皇上,我的牌水漲船高,連我也跟著鑲金了。娘娘你的投資目光就純屬‘負投資’了,而且是負無窮的那種。”
“臭丫頭,你說什麼!”何在梅惱羞成怒。
青兒笑容轉冷:“從你打她孃的主意的那一刻起,你的前途就註定黑暗了,娘娘。因為她跟你還有那麼點兒糾結的關係,所以這兒現在由我接手。”
何在梅怒氣衝衝:“哪裡冒出來的野丫頭,一介草民,以為手裡有了金牌就能在宮中為所欲為嗎!這根本不合宮規,你已犯了死罪!”
“死八婆,蛇精病,黑心婦……”
青兒索性不講理到底,單手叉腰,蘭花指點著對方,嬌嬌氣氣地罵起來。周圍的太監宮女捂嘴吃吃笑,何在梅的臉色鐵青,恨極了青兒。
雙方就這麼對峙著,突然有個錦衣華服的男人過來詢問:“這裡怎麼回事?都擠在這兒作甚?”
青兒拿出金牌給他看:“這是當今皇上的親授令牌,允許我們暫時聚集一會兒,大哥你該幹嘛幹嘛去,不用理我們。”
男人猶豫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