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周邊了。”
百里悠問:“怎麼辦?”
我笑道:“沒事,外面打起來了而已,等他們打完便好了。”
還能怎麼辦?幾個人如甕中之鱉,唯一能做的只剩等待。尚有一線希望能逃出去的景言卻拖了四個累贅:百里悠功夫稀疏,梅香是個弱質少女,皇帝不過小小孩童,我自己更是不值得一提,事情原本就是一天比一天無奈啊。只是希望牆外的的攻勢不是衝著我們而來。
但僅僅五分鐘後,我的僥倖心理卻被完全打破。
因為嘈雜之聲已經近在耳邊。
我們衝出門去,抬眼四顧,數秒鐘後,那牆頭上竟探出一個人頭來。
梅香驚懼的低呼一聲,把小皇帝又摟緊了些。我們則神情緊張的死盯著他,卻發現他身邊又站出個人來,接著便是第三個、第四個、第五個……幾乎只是短短一瞬間,城牆上竟密密麻麻立滿了人。
彷彿籠底無路可逃的小動物,強烈的逼視感和壓迫感使我們心擂如鼓,冷汗溼透重衫。
突然無數條繩索從牆頭丟擲,眾多矯健的一看就是軍人的身影順繩而下,一個接一個,成百上千。
這些兵士陸續落了地,慢慢圍攏而來,離我們只有數百米。沒有人拔刀,沒有人說話,寂靜的好像一支冥軍,只有腳踩草而過的唰、唰、唰聲,一聲一聲都響在我們心上。
我從來沒有這樣驚恐無措過,這不是趙瑞嵐的軍隊!頂上的帽纓,戰衣的顏色,盔甲的圖騰,都不一樣。這些來者不善的是什麼人?誰派他們來的?到底幕後是誰?為什麼他要把我們關到這兒來?
難道說,難道說一開始就不是為了保護,而是為了圍剿?!
我急急說:“快!退回去!”
進了屋,百里悠趕忙搬了些殘桌破凳抵住門,效用是談不上,但聊勝於無。
我把劍還給景言,問他:“有了那些根繩子,你現在能出去了麼?”
景言說:“能,殺出去不成問題。”
“那再帶一個人呢?”
我從梅香手裡抱過小皇帝,遞給景言:“不管能不能,你一定要帶著皇上逃出去!”
景言嚇一跳,瞪大了眼睛:“那你們呢?”
百里悠凝神說:“你不用管我們,護好小緋皇上就行。”
我看著小皇帝,一字一頓:“皇上,景言會帶你衝出去。但從現在開始,你都要緊緊閉著眼睛,不管多害怕都不能張開。不能哭,不能喊,不能動,甚至不能出聲,不能讓景言分心。皇上都明白了麼?”
小皇帝懂事的點點頭。
我脫下外套,迅速把他緊緊的包束在景言背上。百里悠也脫了外衣,說:“拿我的,我的大些。”
看著他那件顯眼至極的純白色錦緞金絲繡麒麟的王爺衣服,我恨恨扯了扯他的耳朵:你是想讓這兩個孩子在暮色中當靶子是不是?
我拉著景言的手,直視他的雙眸:“景言,熟輕熟重你要分得清,況且我和百里悠一向運氣好,這回也肯定出不了事。你帶皇上出去後,把皇上交給趙瑞嵐,然後千萬不要回來,懂了麼?”
不知為什麼,我願意信任趙瑞嵐。其實從看到他的第一眼起,我就一直相信他不是麼?
景言還想說話,我推他一把:“聽話!快走!”
這些人的目的應該是小皇帝,絕對不能坐以待斃。
景言咬了咬唇,一轉身從視窗躍出,寂靜中傳來劍風之聲,而後是對方抵禦的兵刃交接聲,呼喝聲和倒地的悶響。月色溶溶初上,有涼風習習穿堂而過,卻血腥氣瀰漫,滿耳慘聲,我的景言是月下最美麗的奪魂使者,正在一個一個把他們送上幽冥不歸路。
剩下三人緊緊牽著手,彷彿最後一線生機都在攥在互相的手裡。梅香實在繃不住,淚如雨下,我和百里悠也不顧什麼男女大防,不約而同摟緊了她顫抖的身軀。我輕輕拍著她的背,喃喃說:“不怕,不怕,死不了的。”
我彷彿一時間歸於平靜,心裡幽幽只有一個想法:誰啊,請保佑保佑我的景言,好讓他帶著那小小的皇帝逃出生天去。
百里悠輕聲安慰梅香,我深深看著他。如果非要死的話,我和梅香肯定活不過今天,只是希望能仗著齊王的特殊身份,好留下百里悠一命,那我就算要被滅口,也死而無憾。
百里悠,世上怎麼會有你這樣的人?王爺是真的,道士也是真的,紈絝是真的,無賴也是真的,聰敏是真的,痴狂是也真的,至性至情是真的,胡說八道也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