狀縮著脖子不出頭,朕想推行新政他倒是第一個抻脖子出來,巴不得朕砍了他的頭以全他的忠義!”
“皇上做的是利國利民的事。”皇后沒有跟著景仁帝罵人,而是用肯定他的做法來支援他。
“他現在撞破了頭,朕允他回家休息,新政之事暫時擱置不談,那老匹夫被抬出去的時候都是笑著的!”景仁帝憤怒道。
身為皇后是不該干政的,可皇后見景仁帝因為新政無法推行怒不可遏的樣子,便委婉道:“其實……陛下大可以將這件事推到李相身上,沒必要自己跟清流黨對著幹。”
景仁帝不是傻子,皇后稍稍一提點,便明白了她的意思。
見他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皇后微笑道:“陛下,夜已經深了,早點歇息吧。”
“唔……”景仁帝沉思著點點頭,但還沒有躺下的意思,結果被皇后一巴掌按倒在床上,耳邊聽到皇后略帶無奈的聲音——
“睡覺。”
明明好似有些呵斥,可關懷的意味十分明顯。景仁帝相當受用,乾脆將自己的被子丟開,和皇后兩人共同蓋一個被子。
皇后:“……”
別摟她的腰行嗎?再往下點就露餡了!
第8章 朕已平靜
景仁帝的打算是利誘。
新政給商賈和農民帶來的好處都是巨大的,商賈們是不缺錢的,的確提高商稅會給他們帶來利益上的損失,可對於商賈來說,比起這點小小的損失,他們更想要子孫後代能夠有個光輝的前途。他們有錢,而錢能買來許多東西,卻買不來身份。就算有些商賈能用大筆的雪花銀買來一個捐官,這官職也只是虛的,沒有權利也沒有實職,只是一個買來用作心裡安慰的東西。
可後代能夠參加科舉就不一樣了,屆時朝廷照樣能夠選拔出優秀的人才,商家子弟日後也有了前途。
比起景仁帝,一些鉅富們大概是最想要推行新政的。這項新政他們不會反對,反而會盡全力排清一切困難,讓新政得以執行。
不過有再多的錢,也不可能讓固執的清流黨們改變主意,那麼想要推行新政,就必須要有人能夠站出來對抗清流黨,並且將未來所有文人的罵名全都背上身來。
景仁帝是不能背的,可是早就已經聲名狼藉的李相國卻是不在意的。他名聲早就臭了,只要有足夠的利益,還可以順著皇上一次,李相國絕對願意承擔這個罵名,與清流黨們對著幹,將新政推行下去。
現在李相國沒有做聲,還是利益不夠。只要景仁帝將新政的風聲放出去,自然會有人帶上萬貫家財找到李相國門下,到時候事情就好辦了。
這種行賄受賄的事情按理說是該禁制的,可是身為帝王,有些政令想要施行,反倒還要利用這些。
景仁帝知道想要做一個心繫萬民的帝王,有些時候就無法做一個史官筆下的明君。但是隻要百姓得益,那麼他願意做個昏君。景仁帝心中有一把標尺,有些原則他不會退,而另外一些,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他是可以做的。
景仁帝計劃好一切後,打算過兩日就放出風聲。現在不行,林大學士剛剛撞柱,他必須穩一穩清流黨才行。等林大學士傷好了,他們認為自己這次用生命戰勝了帝王,打了一場勝仗有些麻痺時,計劃才好實施。
可有句話叫計劃沒有變化快,景仁帝還沒放風聲,第二天上朝時,林大學士的兒子,御史臺的言官林博遠,便上書力挺景仁帝。
林博遠是三年前的狀元郎,寫得一手好文章,這篇奏摺寫得是文采一流有理有據,將之前昨天林大學士提出那點論點全都反駁了個遍。
一般官員是不敢跟文官吵的,他們讀的書太多,說每句話都引經據典,話語間的學富五車讓人聽都聽不懂,景仁帝也是從小受教育長大的,可昨日卻被林大學士說得深深懷疑自己不學無術,什麼都不懂。清流黨們滿口的子曰子曰,全是聖人之言,根本無法反駁。
可是林博遠青出於藍而勝於藍,他同樣引經據典,同樣列舉聖人之言,可是偏偏就能把自己父親昨天說過的話全都反一遍。有清流黨站出來指責他不孝,他更是理直氣壯言,天地君親師,君為上,親為下,他聽君之言從君之令,何來不孝之說。
林博遠不愧是御史臺的一號人物,一個小小的六品言官,將滿朝清流黨都說了個啞口無言,總之就是力挺景仁帝,我爹昨天撞柱那是他老糊塗了,實在不行皇上你讓他回家種白薯吧,有我接替呢。
景仁帝很開心,很開心。
他坐在高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