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雖如此,他心裡很清楚,血領主已經動心了,他掌管著特奧蒂瓦坎的探測裝置,一定會去尋找,去觀察。。。
俗話說,好奇心會害死一個科學家。。。
3。
兩人談話之際,神殿外一片騷動,侍衛的腳步紛至沓來,與呵斥混在一起,夾雜著小孩稚嫩的童音,領主轉過身,準備處理室外的糾紛。爭吵聲越來越大,由遠及近,一團棕色的事物閃進了神殿,後面緊跟著一群灰頭土臉的漢子。
柔軟的糰子剛躥進門,就被血領主鐵鉗般的手腕挾制了。舒展身形,是個幼小的男孩,他手足齊蹬,哇哇大叫,領主遒勁的肌肉紋絲不動。
“你們怎麼搞的?這麼多人,連只小羊都看不住!驚動了主人不怕掉腦袋嗎?”
侍衛們排排跪下,埋頭稱是,卡門普斯家出過叛徒之後,對下人管教尤為嚴苛,男人們連分辨的勇氣都嚇跑了。穆看了看,這些人正當壯年,力氣不弱,怎麼會被一個孩童戲耍?
“放開我啊!你們這些壞蛋,等我爸爸來了把你們擰成繩子。”
血領主無意與一個幼兒鬥嘴,他捂住孩子的嘴,要把他丟回囚室。
“彭先生,他的父親是誰?”
“稟大人,說來慚愧,他父親是血鬥士的叛徒。”
“史昂的徒弟對不對?”
“大人明鑑。”
黑暗中靈光乍現,一個嘉米爾人。。。
“放了他。”
血領主愣了一下,穆大人也是史昂的徒弟,據說同門關係不睦,他是主人,討要仇人的兒子,不能不給。血領主鬆開虎口,孩子摔倒在地,一邊哎喲哎喲的叫嚷,一邊揉搓抓出指痕的脖子。
大殿裡,只有正座上那位沒穿護甲,看似柔弱,剛才一番問答可以確定,他是這幫人的頭目。孩子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睜開的那隻大眼睛留意著與眾不同的穆大人。這不是活見鬼嗎?覆在臉上的面具描繪出巨大獨眼,藍色的嘴唇冷到骨子裡。
孩子急於脫身,想不了太多,他用念力控制住火盆裡一根燃燒的木柴,瞄準穆飛了過去。還沒靠近,就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反彈,從孩子腰間擦過,穩穩落回它應該棲身的火盆中。
剎那間逆轉,晃花孩子的雙眼,幼小的身子浮起來,停在了半空。
“你的父親叫白?我是你的師叔,按規矩你要向我行禮,然後報上姓名,見面就丟棍子,是誰教的?”
孩子被念力包裹掙扎不出,這股力量,比他從父親那體驗到的更精純。他見識過父親的厲害,不舉手不投足,單憑眼神就能粉碎巨石,撕裂鋼筋。這位大人和父親相比,有過之而無不及,剛猛中帶著一絲陰柔,收發有度,進退自如。
他隨意抓拿小孩,控制於鼓掌之間,孩子想動,無處著力,全然感覺不到力量的來源。
“我為什麼要告訴你?你們乘我睡覺的時候把我抓到這裡,還不是懼怕父親。有本事光明正大的和他決鬥,欺負我算什麼本事?”
他處境不妙,還要爭一口氣,膽色不錯。穆笑了笑,取下臉上的面具,露出清秀的面龐,白裡透著藍,他修長的手指劃過前額,上面一對顯著的硃砂印。
“你父親也有這樣的印記對不對?”
孩子不吭聲了,他沒有說錯,但仍不值得信任,這些傢伙蛇鼠一窩。
“我缺個端茶送水的侍童,你的條件正好,考慮考慮,不勉強的。”
他說完,孩子輕輕坐到了地上,連一絲微塵都沒有揚起。
“彭先生,我這裡暫時沒事了,你帶他們一同退下吧,隨時候命,我想休息一會。”
穆伸出手臂,立刻有侍衛扶住,低眉順眼,引著他走下臺階。伏在地上的男人們對孩子虎視眈眈,穆一轉身,他們就要撲上來和小壞蛋算賬。
“大人,我願意做你的侍童!”
穆停下了腳步,並沒有進一步動作。孩子審時度勢,撲倒在地,和那群臭汗淋漓的莽漢相比,穆大人和藹多了。他推開侍衛急欲覆上來的大手,高聲大叫。
“師叔,我叫kiki,5歲,願意服侍你啊。”
穆點了點頭。
“起來吧,我和你父親有同門之誼,服侍說不上,你理應尊敬我。大人就免了,叫我先生。”
五歲,正是懵懂無知,初嘗人世艱辛的年齡。他就是那時遇見史昂,改變了一生的軌跡。孩子的父親樹敵眾多,能否保住性命不得而知,想到這裡,對他的命運又多了一份惋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