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嬤嬤就走了上來,太后向她招了招手,李嬤嬤將耳朵湊了上去,太后輕聲說著什麼。神情依舊是那樣尊貴慈祥,可是慕容春看在眼裡,卻覺得眼前的姨母就好像是自己多年以前養過的一隻漂亮慵懶的小貓,驕傲華貴,溫良無害!可是卻會在不經意間將她的手劃出了鮮血淋淋的印子。
李嬤嬤點了點頭,雖然眼眸中也盡是驚訝,但是也恭順的退了下去,太后撫摸著自己小指上的尾戒,一下一下,緩慢而溫柔。
慕容春皺著眉頭,她搞不清楚這個姨母到底在想著什麼。自己很小很小的時候,她就記得這個姨母總是笑盈盈的,將傷她的那隻小貓提了起來,然後就在她的眼前,狠狠的用手就愛那個它掐死。她還記得,姨母拿著小貓的屍體,笑得美麗如同一朵帶著刺的花看著她說:“春兒,你要記住,無論是誰?只要傷害了你,你就要狠下心除掉他!哪怕只有一次。”這樣的姨母,始終是讓她又敬畏又害怕的。
“哀家臉上有什麼嗎?春兒?”太后沒有看她,聲音卻是一如既往的慈愛。
“沒什麼,姨母,沒什麼。”慕容春趕緊偏過頭去,看著矮几上花瓶裡的鮮花,感覺到了自己手心裡的粘溼汗水。
祥雲四年,六月二十四,祥雲精銳部隊到達紆彌邊界,蟄伏不動,等待佳機!
雖然身在牢房,但是吃的用的全都是好的,那個原先還對她惡語相向的侍衛,也是噓寒問暖的忙得不亦樂乎。
夔婉琴吃過送來的豐富的晚膳,躺在了將草堆子換成了軟墊子上面。蜷縮著自己的身子,因為這裡讓她感覺自己有點冷。她朝著對面的牢房看去,空空蕩蕩。今天下午,軒轅燁宸就放了王府所有的僕人婢女,他履行了和她的承諾。
吞噬者?夔婉琴嘲諷的勾唇一笑,如果不是因為好冷,她甚至想要把牙齒也露出來了。她不過是借屍還魂的幽靈罷了,如果自己沒有來到這個異世,自己恐怕就是那縷縷幽魂遊蕩在陰曹地府,喝下那孟婆湯,然後再轉世為人。
原以為自己只是平凡的穿越,卻不想又被命運給捉弄了一次!有沒有這麼搞笑的?直到現在,她仍舊感覺自己是做了一場夢,一場自己是小丑的夢。一個人快快樂樂的站在戲臺上做著最滑稽的動作,只是為了換取大家的一個個貌似很開心的笑容。
可是這樣小丑一般的自己,卻自以為是的認為這些笑容全部都是真的呢。呵,只不過,都是在嘲笑自己而已,她翻了個身,卻仍舊是蜷縮著,她記得那一夜,她將莫別離推進軒轅燁霖的喉嚨,可是,即便是那樣,為什麼他卻還是選擇什麼都不問?她多麼希望他能問她啊,這樣,她是不是就會動搖自己的心呢?而不會去將莫別離喂他吃下呢?
這樣的軒轅燁霖好傻好傻,如果那是毒藥呢?他怎麼就可以那麼的相信自己?相信的,就好似自己拿著利劍向他走去,他也會將胸膛敞開,告訴她:“來,向這裡刺!”
慢慢的,寒冷將她所籠罩,她開始陷入混混沌沌的沉睡。她在夢裡好似看見了軒轅燁霖披散著一頭長髮,向自己走來,瑩白的手掌心在她的面前攤開,裡面就是那顆她喂他吃下的莫別離。
有溫熱的淚從眼角滑落,她死死的閉緊牙關,聽見他在對她說:“再見,小琴兒。”
然後,軒轅燁霖轉過身背對著她向遠處走去,忽然天降大雪,將她的視線覆蓋得模糊,她伸出手,有雪花落在上面,卻沒有融化,因為,她的手心和雪一樣冰冷。
“王妃,醒醒。”有人在推著夔婉琴,她的心臟在猛烈的跳動著,一刻不停的劇烈速度。
“誰?”她幽幽的張開眼眸,卻看見李嬤嬤正站在自己的眼前。
“王妃,請隨老奴走一趟。”李嬤嬤面無表情,溝壑叢生的臉上,在陰暗的地牢裡,顯得有些可怖。
“太后要見我?”夔婉琴笑了笑,從床上慢慢的坐起身,將汗溼在兩邊的長髮拂去。
“請吧,王妃。”李嬤嬤弓著身子,站在牢門口。
“哦。”夔婉琴也不驚訝,她看著獄中直挺挺站著的侍衛,自己就像是空氣一般的從他們的眼前走過,卻沒有引來一個人的側目。這便是權利的至高者,只需要一個命令,所有人就無條件的服從不是嗎?
繞過門口守衛的侍衛,夔婉琴隨著李嬤嬤上了停在牢房門口的轎子。一路上,她平靜的坐在轎子裡,這樣費周折的召見,不如說是她身上有什麼太后需要的東西。
“王妃,請下轎子。”李嬤嬤的聲音在外面響起,夔婉琴慢慢的從轎子上走了下來。
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