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為換那解藥過來。
也不知她現在如何了……
“餘尚宮是你的人?”
冷不丁被元姝這麼一問,封鸞還有些詫異,不過也好不吝嗇,直白應下道:“以前是,現在卻不是。”
稜模兩可的話兒,元姝也不用多加猜測,能將禁宮一切動向乃至女帝密旨傳出,又能借元漓之名給她下藥,且轉身近御駕投毒的人可不多,算來算去也就只有餘尚宮才是最合適不過。
“都為你做到這個份上了,還算不是?”到底是因元漓的毒,對封鸞又冷了幾分,說起話來也不似之前了。
對此,封鸞只是柳眉微蹙,將元姝那張退了血色的小臉看了看,甚是好笑的說道:“那餘尚宮確是我派去的細作,為了培養她們,我可花了不少的心思,原以為會得到回報的,豈知……”
豈知後面的事情連封鸞都有些始料不及,從她十歲時便開始培養一批人了,整整十年才遣送到各國臥底,陸續掌控線報。起先,來自東祁的訊息確是有分量,但是幾年過去了,聰明如封鸞,開始隱約察覺已打入元漓內部的餘氏,真心不在。這次她親往東祁,將幾份藥放在餘氏手中時,她徹底失望了,因為竟然聽到了餘氏的拒絕。
“奴這些年一直不忘主上的恩惠教導,為細作傳遞東祁國情無數,不敢有絲毫鬆懈,卻終日惶惶,如今主上有用,願遣派奴成大事,奴本不該推搡,可……陛下是好人……”
說了這一大通,原來便是要棄她投明主呢,於是她的十年竟然不曾抵過元漓的四年。也罷,沒了忠心的獵犬,到底是無用了。
“這些藥不傷人命,且分別投給她二人,事成之後,你便永遠都是東祁陛下身邊的第一尚宮了。”
“可是主上……”
“屆時,本宮會將你妹妹送來東祁的,去吧。”
封鸞自認為從來不是什麼善人,闔家遭難後,她就不再是以前那個小郡主了。她懂得利用人,更懂得控制人。便是不再唯她所用的犬,也會被賦予最後的任務,乖乖去做事。
但是,背叛她的人絕對不會有好下場,所以,東祁陛下身邊的尚宮該換人了。
前因後果被一一道出,元姝瞠目結舌,餘尚宮那人不僅得元漓看重,也得她信任,便是這樣的人,元姝之前也不忍猜她為細作,可這一絲不忍終是因中毒的元漓而被打散,卻不曾想到原來還會是另外一番狀況。
“你怎麼能如此……”
就算是憤怒,元姝也自認為沒立場去說封鸞派遣細作的事,更不消說她是如何利用人了,可她一旦想起昔日餘尚宮的種種,便有些憤懣,人大概是不在了,還有多少和她一樣的人,就不得而知了。
“怎麼不說了,是如此心狠還是如此壞?你可知,我若不狠不壞,這世間早無封氏血脈了。”
封鸞不喜弱者,卻慶幸自己的妹妹不甚強勢,孤單這麼多年的她,強過男子。到底和元漓一樣,在遇到元姝後,心裡就有了一處軟弱,只想將這和她一樣血脈的小姑娘看顧一世,不願她接觸風腥,可終究是不行。
因為是元漓同意放行,皇家令牌便起了很大作用,一行人直接入了官驛休整。方過一日,天放了晴,便又開始趕路了。
不過這一次,封鸞生了悠哉的心,元姝卻是急的磨牙。
“你讓他們再趕快些。”停留了一日已然時耽擱了時間,這路上還慢吞吞,那元漓何時才能拿到解藥!
封鸞豈不知她想的什麼,就有意愚弄她,笑道:“不曾想姣姣如此心急回家呢,我心甚悅。”
果然回應她的又是一陣咯牙聲,徒惹了人一腔笑意燦爛,心情頓時暢快。
不過封鸞到底還是下令加快速度了,眼看就要入冬了,西地冬日易冰封,所以她們必須加快速度趕回去,否則遇上大雪可不是開玩笑的。而且,西地冬日比東祁更寒冷,她則怕元姝吃不住。
接下來的路應了元漓的話,沒有半分阻隔,而封鸞也應了元漓的話,待元姝極好,想來就是元漓不說,封鸞也是要掏心窩的對元姝好。
到了昌峪關,應了元姝的央求,封鸞停了半日,當著元姝的面,親自將解藥給了手下,看著他騎馬離去才完罷。
“這下姣姣可放心了,姐姐說了不騙你,就作的真。”
元姝抿唇,徑自上了城塔,站在高高的塔樓上,她看著那一騎快馬馳遠,眺望著一個方向,突然就有些鼻酸。冷風激臉,凍的她一個哆嗦,卻始終不願離去。
封鸞隨後也上了來,接了封蕙遞來的披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