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從槓子上一直燒下去,很容易燒到手。”宋雲村說。
“我喜歡那種,”柳州說,“燃燒的時間可以更長點。”
宋雲村不能理解這種趣味。剛才那根熄了,他也又劃了一根:“這有什麼意思?”
“就像你剛才說的,賣火柴的小女孩。我覺得小火光確實能給人希望。”柳州把手臂擱在床沿上,也看著宋雲村手裡的火苗。
宋雲村扭過頭來看他:“人家小女孩是因為太冷了,飢寒交迫。你這叫做無聊。”
柳州也看著他:“你就不無聊麼?”
宋雲村望著手裡正冒出青煙的火柴梗,苦笑道:“我也無聊。”
這種火柴盒中本身只盛著十幾根火柴,他們很快就玩光了一盒。宋雲村把空掉的火柴盒拋到床頭櫃上,轉過臉,和柳州目光對上,柳州就朝他笑了。似乎是對他們剛才一起進行的無聊行為的一種回應。
宋雲村太喜歡柳州的笑了,滿滿都是十七八歲的單純味。當這個笑容結束,他又恢復成二十歲出頭的青年了,很有個人特色的漫不經心式的嚴肅。
宋雲村對柳州說:“你把我褲子拿來。”
柳州過去拿了他的褲子遞給他,宋雲村從褲子口袋裡摸出一把手掌大的迷你手槍,“啪”地按下手槍後部一個小按鈕,火苗從槍口上燃燒起來。他問柳州:“你猜我是幹什麼的?”
柳州從他手上接過那個手槍造型的創意打火機,問:“你幹什麼的?”
“我開打火機廠的。你說,我們是不是很有緣?你喜歡火柴,我是搞打火機的。”
柳州一邊點燃打火機一邊說:“我只喜歡火柴。”他用手撥了撥槍口上的火苗:“你又不是開火柴廠的。”
宋雲村笑起來:“那我去開一家火柴廠,好不好?”
這話說得有點曖昧了。柳州從地上爬了起來:“那我也沒那麼喜歡。打發時間罷了。我要走了。”
話說得好好的,宋雲村正很享受這種寧靜的氣氛,突然這小子就說要走了。他就勢一把拽住了柳州的褲腿:“急什麼,才八點,晚高峰還沒結束呢。”
然後他想起來什麼似的,從床上坐了起來:“我先把賬結了吧。”說著要去掏褲兜裡的皮夾,被柳州按住了:“不用了,你又不是從店裡訂的。”
宋雲村說:“這什麼話,親兄弟明算賬……”“那你還請我吃飯呢。”柳州打斷他,“不跟你客氣。”
他說得煞有介事,宋雲村只好笑著把皮夾放回去,心裡想,一千塊錢呢,他倒大方。難不成是另有圖謀,放長線釣大魚?
但他很快自嘲,滿臉痘子的豬頭樣,又是個快四十歲的中年大叔,還是不要自作多情的好。即使他是個打火機廠的老闆,那還是半停產的。
不過他馬上聽見了讓他意外的話。柳州重新在地上坐了下來,說:“你長得很像我以前認識的一個人。”
“什麼人?”
“暗戀物件。”
宋雲村吃了一驚。但很快他就確信了自己先前的想法,柳州對他的確是有圖謀的,居然編這種謊話。
“哦,是嗎?”宋雲村臉上浮現出微感興趣的表情,一個混跡商場的成年人的演技會時不時地漏出來。“你有他的照片嗎?”再偶爾小小地拆穿一下對方。
“有,但不可能帶在身上。”
宋雲村笑了,意料之中的回答嘛。他說:“那你一定要找機會給我看看,我很好奇。”
“你不相信嗎?”柳州突然問。
這讓宋雲村驚訝於柳州的敏感。他連忙否認道:“沒有啊,我當然相信。”他故意說:“你沒有騙我的理由。你報給老餘的電話……”他本來想說,你連報給老餘的電話都是真的,但是話說到一半忽然剎住。他背了人家的號碼還偷偷比對,這可不是能隨便自爆的事。
“電話怎麼了?”
“我是說,讓你報電話你就報,也不怕對方是陌生人。”宋雲村換了個安全的說法。
柳州很輕蔑地說:“陌生人有什麼,我還和陌生人上床呢。”
宋雲村盤腿坐在床上,這話讓他重新意識到後|庭傳來的疼痛感覺,他臉上微微有些發燒。他問柳州:“你怎麼幹這行的?你不是說你是楠大的學生,那你畢業怎麼不好好找份工作?”
柳州靠著背後的牆面,微微仰臉看著天花板上造型別致的吊燈:“我大概是……有點性上癮。”
“真的假的?”宋雲村瞪大了眼,用一種誇張的方式表達自己的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