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個儀式,把鬼燒走就好了。
這火燒的儀式,就等於是一種消毒。
祖傳人才拿著那一盒子驅過“鬼”的刀子進了蠶室。助手脫了玉庭的褲子,給剃了毛、清潔了。祖傳人才始終正襟危坐,把他那消過毒的雙手保護得好好的,看準備工作就緒,一手拎起最大的那把刀,另一隻手伸手過去捏了捏,有了譜,唰的手起刀落,先把命根子截斷了,刀尖就勢一轉,早把黃子剔出。
玉庭哎呀一聲驚醒,又兩眼翻白,痛得昏了過去。祖傳人才拿了其他工具細細做完全套,囑咐旁邊伺候的:“一月不可經風、不可碰冷。少喝水。挺過一個月,就無大礙了。”
而玉庭沒能挺過這個月。
可能是伺候的還是不周到。可能是玉庭自己身體實在太弱了。可能是消毒辦法太原始了,畢竟沒有防毒徹底。可能是祖傳人才的指甲稍微太長了點,不是很符合標準。可能是出發之前他老婆硬叫他幫忙給豬接了個生。
種種原因疊加起來,總之玉庭就完事大吉了。
謝二老爺真的不想這個結果的!
謝二老爺終於下手閹玉庭,是想要一個“你好我也好”的結果的!他設想著面對玉庭的哭訴,拈鬚微微一笑:“我早嫌你前面那根東西礙事,你不知道?如今你已經有傳宗接代的血脈啦,就可以不用留著他啦!這樣侍候我,更方便。”
玉庭一開始可能會哭陣子,過後終於會想通的。他是個聰明人嘛!謝二老爺是這麼樂觀的估計的。
年紀大了閹割,也確實有風險,不過玉庭一定能挺過來的!他身體好嘛!謝二老爺又會請行家裡手來招呼他。怎麼會有事呢?謝二老爺想。
得知真的出事之後,謝二老爺也傻了。紙包不住火,此事捅開來,群情激憤。死者家屬也是個烈性子,看官府遲遲沒有動作,就去有司滾釘板告狀了。L
☆、第七十二章 就是手癢
刑司接著狀子,都要哭了!謝二老爺?這是國叔啊!這而且是新開朝的國家,法大還是皇帝大——主要是皇帝手裡的軍隊大——這都沒有定論的啊!你讓刑司怎麼辦?把皇帝的國叔給按律正法了?回來皇帝帶著一支鐵軍,把刑司撤了,把刑司的人都砍了,找誰說理去?
刑司的人盯著滾釘板的苦主,牙縫裡“噝噝”的抽冷氣:這刁民!這滾刀肉的潑婦!你說如果是戎人當主子,她們敢這麼告?新皇帝是自己漢人、脾氣又好點兒,她們就敢瞪鼻子上臉的逼宮!有本事直接告御狀去啊!到前線找皇帝去啊!遇到戎人也一樣潑出去鬥啊!在這兒為難刑司算啥呢?
不管怎麼說,刑司也只好接了狀子,意思意思的到二老爺府裡登門造訪,喝了兩杯茶,帶回幾個不痛不癢的下人,也跟二大爺似的那麼供著,算是在查案了。
直到雲劍回來,案情才有轉機。
雲劍首先是表現出震怒,讓把謝二老爺控制起來,該怎麼調查怎麼調查!
下大獄呢,是不行的。總得留點皇親國戚的體面。崔家現成有個監所,是專門關押崔姓人的。如今謝姓人就用上了。
這話兒傳到東濱,茶樓裡都在議論:“今日皇帝算拿出點雷霆手段了。”“但願他對付親貴,有對付戎人的實在就好了。”
又有一人發狂言道:“天下烏鴉一般黑,你們還真指望他?”
聽者礙耳。茶客們抽冷眼打量此人:衣裳破敗、鬚髮蓬亂,依在廊下,不過是個流浪人。竟敢口出狂言!但他肌肉強健,看起來不好惹。茶客們也就不去觸黴頭。只是冷眼瞄瞄、斜斜嘴角、搖搖頭罷了。
這人卻還不知好歹,仍嘰哩咕嚕說下去,把中原皇帝一代代的罵上去。茶客聽得個不耐煩,叫小二過來,問這種厭物你們也不管?小二連忙過去,本要直接趕的,看他體魄雄武。就懷裡掏兩個饃饃給他。算做了人情,叫他到別處歇著去。
這人口裡更不乾淨了,罵誰狗眼看人低。還把整個東濱都牽扯進來。有茶客長身而起:“浪人,你罵的是誰!”
這人翻白眼道:“誰是狗,我便罵誰!”
茶客怒道:“有本事你……不要踏上我們東濱土地!”本來想罵“你的狗蹄”,被這人身上的殺氣一掃。愣是沒有罵得出來。
這人也使氣道:“你當我想來麼?我對一個人有救命之恩!人家勸我,給他一個報恩的機會。我想想也對,這才來,沒想到連門都進不去!噫!都是群忘恩負義的狗輩!長劍歸去乎!”就悲憤的彈著旁邊的廊板。
茶客們原是聽得生氣,至此紛紛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