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部分(2 / 4)

還有閒心取笑!宛留臉也紅起來,搶著道:“我們,自然是我,還有筱筱、明珠姐她們。你好!你還要笑我!我再不管你便是!”抬身就往外走。

青翹一把拉住,附耳與她悄聲道:“委實沒有的。癸水也不過才走。沒那種事!”

宛留這才罷了,重新替她發愁:“好好的,禍從天上來。五公子一向貪頑不假,只是一向曉得分寸,再說,頑歸頑,也沒有仗勢欺人那種毛病,怎麼就成了當街聚眾鬥亂的罪名?”

青翹知道得也並不詳細:“五公子今天是跟人約好的,連覺也不補了,說路上睡。就出去了。看他是興致勃勃的。忽然聽見說他打架,還牽涉人命,我還想不通呢!莫不是有人設局把他陷害了?”

宛留道:“好端端的,誰敢陷害謝五公子?若說敲詐點錢財也還罷了,竟然牽動官府,真當我們一府裡全是泥塑草扎的麼,任別人欺負謝府公子不成?我們二公子遣我來問,”貼緊青翹,細聲悄語道,“妹子,你老實跟我說,五公子暗地裡在做什麼沒有?現在說出來,或許大公子還能設法。再晚知道,大公子也無法了。”

青翹急得頭臉漲紅,賭咒發誓:“他是有些不好告人的勾當,只沒瞞我。這一次,絕沒跟我說有什麼勾當!我想他——五公子他總不會刻意瞞我的,除非……”

“嗯?”

“除非他在外頭……看上了……除非又有別的女孩子牽涉在裡頭?”青翹揉著衣角,好容易把話擠出來。

宛留倒放心了些:“真是那樣,也不算太大的事兒。只不過五公子明兒回來,難免皮肉吃苦。”

青翹牙關一咬,恨道:“論理不該我們說。五公子也該被管教管教!”

宛留略點了點頭,望著青翹微微笑,唇角是揚上去了,眼底卻有淚光。青翹推了她一把:“幹什麼?”

宛留道:“又替你盼著五公子早日成親就好了,又替你愁五公子成了親怎麼辦呢?”

雲柯若不成婚,謝府規矩大,青翹終只能守丫頭的本份,就算人人都心知肚明瞭,她也往上提拔不得。雲柯成了婚,才有納妾的可能。然而也只是可能而已。若新太太厲害,青翹還不知怎麼辦。縱然新太太是個溫柔守禮的,如大少奶奶,宛留又怎麼樣呢?還不是一個書房裡的丫頭。說起來大少奶奶過門見喜、一舉得男是天大的好事……這時候納妾就太不像話了。宛留依舊蹉跎著、給那邊提防著、晨昏陪盡小心——就算真開了臉作了姨娘,晨昏就可以不小心了不成?瞧瞧二老爺這兒方三姨娘尤五姨娘們的榜樣!

青翹直著眼道:“還真是沒邊涯的煎熬……左右見不著岸,憋著氣趟罷!看誰耗過去了誰!”

話裡竟隱隱透出殺氣。

說這話時,有個夢境閃回到青翹眼底——這個夢,青翹根本已忘了。就算如今她也記不起是什麼時候做的這個夢。但忽然之間,夢境裡的一幕卻栩栩如生印在青翹眼前,如真實發生過的一樣。

她親手把白色的藥粉,熬進濃黑的藥湯裡:“你來做五少奶奶?來做罷!只是五公子是不受你氣的!你身體弱,要人照應要人哄,不然就病重?那就病重罷!死了去,把錢留給五公子就夠了。你嫁過來罷!你死了罷!”

我的孩兒都為你死了。你就死了罷死了罷!

青翹從沒湧起這樣濃重的殺機,心靜得像一塊冰,浸在濃毒的墨裡。已經這樣定了。於是一絲漣漪也不泛。就算把自己賠上去都在所不惜。

宛留駭著了,推青翹一下:“你怎麼了?”

青翹愣一愣,回過神來。她怎麼了?這是被鬼迷了罷!什麼孩兒?誰要嫁過來?她抹一把臉:“沒事兒。我……想到個怪夢了。無非是個夢罷了。”

可是在手掌覆住臉的時候,青翹見到一雙手,毫無血色的蒼白,弱得像隨時都會折裂的冰枝那麼纖弱,攥緊窗框,竟如釘子釘在上面,有人想要幫它掰開,都掰不開。驟然一聲慘叫,似心肺都搗碎。血噴出如灼燒的梅花。一切化為黑色。

這是……林姑娘?

從沒發生過的事,怎會如此真實。青翹顫著手想:快七月半鬼節了。這不吉利呢!洛月那丫頭說得不錯,是該燒點東西祭一祭了呢!

謝二太太一邊慢慢兒想著,一邊慢慢兒說:“林家姑娘別看一點點小,心眼兒挺深的。”

她是女人。女人想事情,光是想,有時候不夠用,非得拿嘴巴說出來,才能幫助思考了。語言對女人來說,就是機器上的油。

機器不會自己加油,女人也非得找個人才能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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