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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凜凜皺眉慌張地四處張望了幾眼,卻忽然聽見一個渾厚蒼老的聲音淡淡道:“不知這位女施主如此魯莽闖來,可是有何事。”
於凜凜定睛一看,只見那竹簾裡竟盤膝坐著一條人影,茶香仍在,她忙不迭走到近前,只見一鬚髮皆白的老翁安然坐著,一雙眼睛十分清明,絲毫不見老態,被他這麼一瞧,彷彿連她的心思都有如明鏡一般。這是個睿智的老和尚,而他這泰山崩於前也不變於色的模樣,想必就是那位傳聞中的天峰大師了吧,畢竟他可比方才那位監寺大師更為沉穩高深。
如於凜凜,都不由一時恍惚,對方既已認出她是女人,那麼這身僧袍反而成了她罪證了,於凜凜一時有些尷尬,卻很快定下心來,雙手合十,深深鞠了一躬。
“想必您就天峰大師了。很抱歉竊取了您寺中僧袍一件,只我有急事想尋楚留香與無花大師,不知大師能否告知我他們二人的行蹤?”
她態度恭謹,說話時也沒抬起頭來。不過天峰大師臉上表情也沒變,只抬起眼皮看了她一眼,終是開口。
“他們二人往後山去了。”說完後,天峰大師便闔上了眼睛,看來是不計較她是個女子的事情了。於凜凜為此鬆了口氣,若是天峰大師要計較一番的話,想必她現在都要被少林寺眾人趕出去了。
“他們去了多長時辰了。”聽到這回答,於凜凜忍不住輕輕掐住了掌心。
“她們走時泡的茶還未涼。”天峰大師並未睜開眼,也並未具體說時辰,只淡淡地說了這麼一句,卻已讓於凜凜悟了,她仍保持著鞠躬的姿勢道:“謝天峰大師,屆時我定將衣物歸還並致歉。”
說完後,她也如一陣風似的離開了。見她離開之後,天峰大師才張開眼睛,垂眸望著那三杯茶,幾不可聞地嘆了口氣。
他方才還無比澄澈清明的眼睛彷彿一瞬間變得蒼老渾濁了一般。
於凜凜徑直往後山而去,後山道路很窄,朦朧的星光有如一把閃光的碎末灑在了天空這塊黑布上,道路旁種著的木葉都被染上一種神秘的色彩,於凜凜拾級而上,這山林中的夜晚彷彿籠罩在一股神秘而淒涼的夜色中,令人心生畏懼。
於凜凜卻管不得這許多,她已聽見了些許打鬥的聲音,更顧不得遲疑,三步並作兩步衝了上去。突然之間,暗色的天空響起了幾聲震天響的霹靂,狂風颳了起來,這六月天立刻便下起了暴雨,於凜凜猝不及防被淋了個透心涼。
但在這漆黑、狂風、暴雨席捲的夜色裡,無花與楚留香竟是停下了打鬥,面對面對峙著,像是在說話。暴雨將兩人的身影和聲音都遮掩得比較模糊,也沒了躲雨的心思,這麼大的雨,於凜凜只得冒雨走近。等她走過去時,無花正狂笑著道:“我錯了麼?……我若成功,又有誰敢說我做錯了……”他聲音淒厲,伴隨著一聲震耳的霹靂,顯得極為鬼魅。
於凜凜頓了頓,雖無法苟同無花的三觀,卻不可抑止地為這句話心中讚了一句。
無花說得確實沒錯,無論是勾踐臥薪嚐膽送西施這等美女給吳王,惹得對方沉迷美色,最後一舉領著越國滅了吳國也罷,還是隋煬帝統治之下,李淵二子揭起反旗,而李世民神武門前造反,將自己的兄長斬於劍下,還有這天下唯一的女皇武則天,最初不過一個小小的才人,鬥倒多少人才走上皇位。
這自古從來都是贏的人說的算的,就連史書也是贏的人來撰寫,所以從來都是贏的人說了算。歷史上這些事件無一不說明了這些。
只要你贏了,你就是梟雄,你若是輸了,你便是作奸犯科。
勝負,從來都是這麼不講道理。
兩人又說了幾句話,看這狀況是楚留香贏了,他又是從不殺人的,只想著將無花送到能制裁他的人手裡。於凜凜實則覺得想要嗤笑,既這世上“法”已成了狗屁,只江湖道義才是最高點,殺了九人的無花也不過是因為想要動亂這江湖,破壞了江湖道義,才被楚留香挺身而出要送給那些江湖人士制裁。
於凜凜對他們這種將律法無視,江湖道義第一的看法簡直感到不可思議。在成為上官飛燕那時候她就有些覺得了,果然是三觀不同不相為謀。只不過在上官飛燕那會兒,陸小鳳、司空摘星都不是殺戮之徒,而花滿樓更是極其厭惡殺戮,只除了個以殺人為快樂的西門吹雪,但即便如此,他也一年就殺那麼幾個人,因此,於凜凜被“保護”得還挺好。直至成為蘇蓉蓉,遇見這一連串事件,於凜凜才領悟得更深。
皇權律法都是狗屁,江湖道義才是最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