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又怎麼樣。”崔英道聽見自己冰冷殘酷到麻木的聲音:“她都不在了,那種女人還有什麼存在的必要。”
“這個女孩也沒錯!而且你這樣是犯罪你不知道嗎!”大約是進了軍營的緣故,金嘆的身上總有一股正氣,崔英道一直很鄙夷,只不過女孩讓他們和平相處,他就忍了。但現在……他還有什麼忍的必要?!
“犯罪又怎麼樣!”崔英道吼了出來,聲音嘶啞,曾經收斂好的兇殘暴戾一瞬爆發了出來,他已失去了為之約束的那個人,那麼,這些被他關起來的東西又還有什麼再隱藏的必要:“我無所謂!掐死那個女人也無所謂!只要她回來,我什麼都無所謂!”犯罪又如何,如果沒了她,死也不過如此了。
“……就算掐死了車恩尚,她也回不來,那要怎麼辦。”金嘆低沉磁性的聲音在電話那頭響起,聲音很輕卻有如一聲沉沉的嘆息讓崔英道的心瞬間沉了下去。金嘆還在繼續:“冷靜一點,崔英道,你這樣也不是辦法。”
“我沒法想。”崔英道感覺到自己的心臟猛然縮成了一團,就連聲音,也無意識地低了下來,方才的暴戾彷彿熄火了似的。他是真的無法想象,如果這世界上沒有了那個人,會怎樣。他怔怔地望著虛空的前方,表情一派木然:“……那我該去纏著誰呢。”他這句話聲音很輕,彷彿還帶著哽咽,好像是一句自言自語,金嘆卻聽見了,一時間竟不由愣住了。
這還是金嘆第一次感受到崔英道的感情,濃烈到隔著電話都溢位來的感情。他和崔英道競爭這麼久,自認自己的感情不比崔英道少,畢竟他和車恩尚才是先認識的。但是,這一刻,金嘆忽然明白了,崔英道對“她”的感情,恐怕比他的還多得多。情商低的崔英道憑藉著纏人的方式一直跟在“她”身邊,當初“她”上位這麼快,其中崔英道功不可沒,他幫她掃清障礙,一點點地將她送上翻譯官的位置,卻一點也不讓她知道。一向得意洋洋喜歡炫耀的崔英道對這件事竟然一直沒說,這讓金嘆覺得奇怪,但這一刻,金嘆忽然都明白了。
明明是改觀的好機會,卻連一點為難都不捨得給她,連一點煩惱都不想她有,這該是多麼深刻的感情。等到金嘆回過神來,電話那頭已經斷了。
崔英道呆呆地坐在牆邊,手機被他隨手擱在身畔,他開始喜歡在牆角坐著了,感覺到背後有倚靠才感覺心安,好像……這諾大的世界不是隻剩他一個人,好像,他一轉頭還能看見他旁邊的她正在微笑。
“崔英道,別鬧。”女孩挽起一綹散落下來的髮絲,微微側過頭來橫他一眼,清亮的眼睛裡還有點淡淡的不耐煩。
他卻看得彷彿痴了,才剛抬起手來,身畔的幻象就消失不見了。
“啊!!!!!!!”空曠的房子裡響起了崔英道的嚎叫聲,他喊得毫無顧忌、聲嘶力竭,好像要釋放全身的憤怒似的,吼聲絕望而悠長。直到“滴答”一聲,一滴、兩滴、三滴,透明的眼淚緩緩從他臉頰滑落,跌碎在了地板上。
崔英道“瘋”了。本來崔英道就是以“瘋”聞名的,自此之後,他瘋得更厲害了。在暴戾的同時卻也變得冷靜了起來,他從酒店這個行業伸出了觸手後,就一發不可收拾,甚至走在了違法邊緣,走私、軍火甚至差點沾上毒品。金嘆知道這事後,直接約了他出來,兩人狠狠打了一架。
“不要以為這世界上只有你一個人在痛苦崔英道!”金嘆一拳打在崔英道臉上,一點都沒留情,直接出了血。
崔英道雖然一直也沒停止過鍛鍊,但比起在軍營的金嘆,強度還是小多了,他雖然也揍了金嘆幾拳,但最後還是他身上掛彩比較嚴重。
“你又是什麼東西。”崔英道躺在地上啐了一口血水,目光冷厲地盯著金嘆,他雖然比不上金嘆鍛鍊得好,但出手極為狠絕,就算是金嘆,也被他陰了好幾下,現在也不見得有多好。這樣的他看上去,身上有如磨滅了所有感情似的,他變得這麼陌生,令金嘆也不由心驚。這樣的崔英道,就像失去了韁繩的野馬,他身上的狂性全然爆發了出來,令人心悸。
“我不是你的朋友了嗎崔英道。”看著崔英道緩緩從地上爬起身來準備離開,金嘆看著他的背影,忍不住開口問道。
崔英道停頓了一下,“本來就是因為她才和好成‘朋友’的不是嗎。”他冷冷地丟下這句話,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雖然說是這麼說,但是崔英道卻是斷了毒品走私等生意,他本意是想著,他變得這樣壞,她還不回來嗎。他就算再作踐他的生活,她也不會再管了。那何不再瘋一把。
但他……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