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昌公主。
可是空有情意又如何,跨不過的永遠是身份之差。皇帝不悅,謝十一逃出宮廷,公主無可奈何的下嫁……
後世有史記載,唐昌公主本該在開元十六年八月十九嫁給張垍,但卻在同年五月提前嫁給了薛鏽,其中緣由不明,後人也難查清,成了一個不解之謎。
可是,哪怕這段舊情終究要無可奈何的斷個乾淨,也是謝十一至死難忘的一段往事。甚至在此後的二十餘年裡,他的眼中再難容下其他女子。
就在唐昌公主出嫁同年,他隨軍攻打吐蕃,戰場廝殺多年之後回到長安城。楊洄和李林甫等人邀他相助,他想也不想的就應下了,處心積慮的謀害太子等人,甚至害得薛鏽也跟著慘死。。
看著看著,引商突然扭過頭來問身邊的人,“如果早知如此,他還不會將事情做得那麼絕?”
“他不做,也總有人要做。”華鳶只是一笑,“而且,你怎知他不是故意為之?”
謀害太子,那牽扯到太子妃之兄薛鏽也是必然之事,謝十一很清楚這一點。
可是他沒想到的是,唐昌公主與丈夫多年夫妻,怎麼會沒有情分?薛鏽一死,唐昌公主很快鬱鬱而終。
那之後不久,武惠妃也因心病亡故。
謝十一在洛陽住了不知多久,始終抑鬱寡歡,幾年後還是隱姓埋名的回了長安城,轉投金吾衛。直至遇見引商等人,又因為花渡無意間拿走了青玄先生贈給他的那把刀,這才從引商口中得知了唐昌公主亡魂始終跟在他身邊的事情。
那天,他一夜未曾閤眼,最後還是下定決心進宮見了皇帝一面。再往後的事情,所有人都知道了。
他開始不顧世人非議的謀求更高的地位,直至手握重權之後就開始幫助李林甫等人剷除異己。
若說他醉心權力,十年前他就足以坐到今日的位置。所以,這一切都是他故意做給別人看的。
而那個人,就是一直留在他身邊不肯離去的唐昌公主。
“他怕是想告訴她,他仍是這樣心狠無恥,如果有什麼仇怨,儘管報還到他身上,無需念著舊情不肯離去了。”華鳶坐在院外的石階上,說著說著也嘆了聲氣,“何必呢。”
他很少對別人的閒事說長道短,難得會這樣感慨一次。引商也跟著沉默了,她原本倒是沒想過這其中竟有如此多的內情。
“所以還是別管他們這些事了,你們說的那個李林甫,也活不久了。他們現在所做的一切,都是無用的。”他不知怎麼勸她才是對的,最後乾脆把自己一向不願提起的侄女給搬出來了,“若是你憂心衛瑕,總還有我那個侄女在呢。依她現在的興致來看,任是誰想要謀害衛瑕的性命,都沒什麼好下場。何況,七夕那日……”
他欲言又止。
引商明白他的意思,她既然已經答應他會留在家中,就不會反悔了。而七夕那日,李瑾想要她相助取謝十一性命,她本就不忍下手,如今更是沒理由插手了。
眼下,她好奇的只有一件事,“到底是什麼劫難,留在家中就可以了嗎?”
“天雷。”華鳶語氣裡倒像是對此不甚在意,想了想又笑著說,“這種事無論逃到哪裡都逃不掉的,除非是別人幫忙捱了。我大師兄避世已久,若不是怕我抗不過去,也不會專程來到凡世。”
“他能幫你?”引商其實也有些擔心他的安危,一聽這個,眼睛都亮了亮。
許是那神情太有趣了一些,華鳶忍不住伸手在她臉頰上戳了一下,然後趁她抬手打過來之前,連忙答道,“幫倒是能幫,可是我不想讓他幫。”
“為什麼?”她以為他是在為了什麼事情賭氣。
可他僅僅是意味深長的笑笑,“你不懂。”
當然,再難懂的事情在親眼見過親身經歷一次之後也足以明白了。
七月初七當日,似是隱約察覺出今日會發生什麼大事,枕臨一大早就有些坐不住,在院子裡晃來晃去的晃得引商眼都暈了。
“你快坐下歇會兒。”她招招手示意他過來。
枕臨卻只是搖頭,“我心慌。”
大家拿他沒辦法,也就不管他了。衛瑕難得起得晚,走到院子裡之後就好奇的問,“華鳶又去哪裡了?”
“又和他大師兄在一起。”引商一指小樓,打了個哈欠。
其實蘇世在這裡住久了之後,眾人也沒有最初那樣戰戰兢兢了,畢竟對方平日裡也很少與誰說話,至多是每日對著華鳶皺皺眉。
說著話,引商突然覺得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