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
然後將目光落在了華鳶身上,“走吧。”
就連華鳶自己,都沒料到她會選他。驚訝之後,他還是先她一步走出了道觀,沒去聽身後那兩人又說了些什麼。
不到片刻,引商從裡面走了出來,扭頭問他,“去哪裡?”
他們兩個單獨湊在一起的時候,總是談不攏,不鬧得雞飛狗跳就算好,一定要尋個清淨地方才是。
看這天色漸漸陰了,像是要下雨的樣子,華鳶望了望城門的方向,“出城吧。”
他想回那間住了多年的道觀。
自從搬到城裡之後,他們就再也沒有回去過。而如今那道觀無人收拾打理,更顯破舊。
硃色的大門“吱呀呀”的推開,引商站得老遠,等那灰塵散盡了才抬腿走了進去。正屋那尊酆都大帝的神像早已搬走,還剩下的只有空蕩蕩的一間屋子和一床被子。她正想著要不要動手收拾收拾,就見身後的華鳶抬手敲了敲門框。眨眼間,原本破爛不堪的一間屋子變得煥然一新,那床被子也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軟榻錦被玉枕,窗邊點著的香爐幽香沁脾。
引商掀開那顏色鮮麗的帷帳走到床邊,怔愣了許久才呆呆的問他,“你難不成連點石成金術都會?”
“不會。”華鳶撇了撇嘴,“不過我大師兄倒是會。”
引商的眼睛亮了亮,心想自己回去之後一定要拼了命的去討好那位大師兄。
華鳶看她一眼就猜得出她現在在打什麼主意,不過眼下他還不想告訴她那些遙遠的過往,便老老實實的閉上嘴沒再說話,與她一起坐在了榻邊。
片刻的沉默之後,還是她先開了口,“告訴我吧,上輩子發生了什麼。”
若不是怕他轉眼就反悔,她又怎麼會這麼快就決定先聽他來說,明明是花渡的事情看起來更重要些。
“你只是因為怕我反悔?”他也總算是看出她的意圖了。
引商爽快的點點頭,相處多年,她深知眼前這個人說話都是算不得數的。
而她的擔憂也再一次被驗證了。
“可我沒說過,我會這麼輕易的告訴你。”也不顧她是不是惱怒了,華鳶懶洋洋的往榻上一躺,閉目養神。
若不是因為身邊沒有順手的東西,引商真想拿個東西砸扁他那張臉。可是既然已經來此了,她也絕不能就這樣一無所得的離開。
“你想如何?”她強忍著怒氣問他。
“我想要你……”
他的話說到這兒,她已經起身往門外走去,打定心思此生再不看他一眼。
可是緊接著,頓了一頓之後,他還是叫住了已經快要摔門出去的她,“我想要你七夕那晚留在我身邊。”
別的日子不說,偏偏說了七夕那日,引商心中一動,想到了昨晚衛瑕所說的那件會發生在七夕的大事。
“為什麼?”她轉過身。
“七夕那日有一劫,應在我身上。我怕我死在那劫難上,最後一眼還想看看你。”他如實告知,然後也坐起身看向她,“這是真的。”
從前他隨口說出了不少唬她的謊話,只不過這一次事情與往次不同,他很想讓她相信他。
引商盯著他的眼睛看了半晌,始終沒有看出什麼端倪來,猶豫過後還是問道,“什麼劫難竟能要了你的命?”
別的暫且不說,從很久之前,她就一直相信他是無所不能的,卻沒想過他能走到今日著實艱難。
“修仙封神不易,為天下鬼神之宗更難,我本為凡人,死後才有幸拜師求道,直到今日仍有三劫未解,七月初七,是道死劫。”他從未這樣與她說過話,語氣雖平淡,講出的卻是一直未曾道出的過往。
並非生來為神者,能坐上今日的位置,讓多少鬼神頂禮膜拜,這其中的艱辛,旁人無論如何也想象不到。
就連引商,也暫時忘了剛剛的不快,忍不住說了一聲,“你生前,定是一方豪傑。”
她幾乎從未誇讚過他,不過絕不會否認他的出眾。聽說酆都大帝皆是炎帝后人,她甚至相信,他生前定然不輸那些祖輩,也許,他也曾經做過帝王。
可是,聽了這話之後,華鳶反倒笑了,多少年來他第一次笑得這樣開心,眉眼彎彎的看著她,輕聲道,“其實,不過是敗軍之將罷了。”
引商一向是硬得下心腸的人,可是聽了最後那幾個字,還是沒由來的心中一酸。她聽得出他話語中的無可奈何和悲哀,想來這也並非一句自貶之語,而是他始終不願與別人說起的遺憾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