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部分(2 / 4)

錦怕她著涼,連忙小心將她扶起來,唯恐碰到她傷口,細緻地給她穿衣服。

蘇若君軟軟地靠在她懷裡,長髮散亂垂下,露出半邊蒼白的臉,她抬起手終是撫上了她微涼的臉頰,一點點描繪著,直到碰到那失了血色的唇,她才頓住了。

思緒紛飛間,往昔不斷浮現。想起那日在蒼山上,她同她說:“夢錦,我好像喜歡上你了。”,想起得救後,她一直髮高燒,迷迷糊糊間,對她傾訴著她的柔情。嗓音低啞柔和,迷糊不清的眸子裡的溫柔繾綣,差點將她溺斃。這種溫柔,不同於孃親,除了能讓她安心,還讓她整個人都會發燙,從心到身,全部沉淪。

她活了二十多年,人生中除了孃親,從沒人對她如此溫柔過,也從沒人能如此輕易擾亂她的心。

自她加入落霞樓那天起,那個男人便跟她說,殺手不需要感情,也不要妄想能夠得到感情。可可笑的是,他卻用她唯一的感情去束縛她。

不過他也成功了,她聽命與他,十幾年的殺手生涯,讓她變得越來越冷酷,越來無情。第一次殺人偷偷哭了好幾天,做了一個多月噩夢的她,到後來可以毫不手軟的屠盡一家十幾口。

她一直覺得,她這樣的人,註定是要墜入地獄,永不超生的。所以,她從未曾想過自己會動情,更遑論對方還是個滿肚子壞水的女人。

可是一路跟著她,體會著她那不刻意,卻又直戳心窩的溫柔,她最終,一步步丟了心。

接到落霞樓故意交給她的信的一刻,她第一反應是震驚,隨後又是喜悅,可看到昏迷的那人,最後竟然覺得傷心。那時,她便曉得,她放不下這人了,即使相處不過幾個月,她在她心裡的分量,已經可以與她孃親相較了。可是她不得不離開,因為那是她的責任,也是她的執念。

她走的悄無痕跡,不曾留下隻言片語,甚至刻意抹去自己的痕跡,因著她知曉,再回去,便永無脫身之日,不想讓她再摻和進來。

其實也不對,她並非走的悄無痕跡,她……她臨走時親了她的唇。柔柔的軟軟的,帶著一股她獨有的甜膩味道。

肖夢錦看個那不再紅潤的唇,怔怔出神,這一個月來,她想她想得快瘋了,每次在落霞樓,她忍受不住時,便會越發想念她。她也曾幻想過再次逃離落霞樓,然後去尋她,不求跟她在一起,只求一輩子陪著她,可終究沒辦法可她沒想到,再一次見面,自己竟是差點親手將她送上死路。懷裡的人,蒼白的臉,弱不可聞的呼吸,胸口暈開的血跡,無時無刻不提醒她,這是自己造的孽。

痠痛了許久的眼,越來越熱,一股很陌生的液體自她眼中落下,一顆顆,晶瑩剔透,落在蘇若君臉上,落在她的衣襟上。小心將蘇若君放平,替她掩好被子,肖夢錦有些怔愣地看著自己落下的淚水,原來自己還會哭?她笑得慘淡,她居然在如此清醒的狀態下,哭了?當日即使得知孃親的死訊,自己都不曾哭過,如今竟是替蘇若君落了淚。

將臉埋在蘇若君脖頸裡,聞到那股熟悉的草藥味,肖夢錦第一次在她有意識的時候,肆無忌憚地哭了出來,沒有聲音,沒有顫抖,就這般無聲無息,壓抑隱忍。

肖夢錦只覺得心裡越來越難受,壓抑了許久的情緒似乎找到了宣洩口,化作淚水全部釋放出來。就在她哭的無聲而悲嘁時,身下安靜地人突然顫了一下!

肖夢錦呼吸一滯,身子繃得死緊,連那眼淚都停住了,一動不動地維持著此時的姿勢。

片刻後,耳邊響起一聲低低的輕哼,微弱的恍若幻聽,可肖夢錦卻聽得分明。

她眸子陡然發亮,伸手握住她右手,努力平穩道:“你……你……醒了,醒了?”可很顯然,她抑制不住,嗓音顫抖著,帶著惶急又透著狂喜。

蘇若君沒睜眼,只是帶了一絲微弱力道的手指,讓肖夢錦確認,她醒了!

可這一確定,肖夢錦卻哭出聲了,眼裡帶著淚,卻掩不住笑意,又哭又笑地,像個漂亮的瘋子:“你……醒了。”

蘇若君虛弱極了,意識也不甚清醒,嘴唇微微開闔,細若蚊吟道:“再……不醒,我……就被水……淹了。”

果然還是那熟悉的腔調,這一刻肖夢錦覺得蘇若君說話從沒這麼動聽過!

“你……你感覺怎麼樣,若君?”

“莫……哭,莫……”

肖夢錦運上了內力才聽清她的話,可她的聲音最後倏地沉寂下去,讓肖夢錦的心再次跌入深淵。

“蘇若君!若君……若君,你不要嚇我,你再應我一聲,你……你別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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