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了過來,直接拽住顧流惜,將她拖到了一邊。
顧流惜一愣,發現那人竟然是關卓山!柳紫絮被顧流惜抱著,從孟離幾人的驚呼中也知道了事情的危急,忙掙扎著起來,想看看顧流惜怎麼樣了。
顧流惜急急安撫柳紫絮:“師姐,我沒事。”她忙去看關卓山,卻叫他使勁握著右手,額頭上青筋暴起,滿是冷汗,嘴裡忍不住發出痛苦的低吟。而他的右手,此時以肉眼可憐的速度,開始被腐蝕,很快已然可以看見指骨了!而那傷口開始迅速由手背,朝手臂蔓延。
“關大俠,你……你”,顧流惜趕緊過去,聲音都有些發抖,她怎麼都沒想到,關卓山竟會?
關卓山實在撐不住,跪在了地上,滿是絡腮鬍子的臉上擠出一個蒼白的笑容,嘶聲道:“顧姑娘,快,替我斬了這右手!”
顧流惜臉色發白,眼裡滿是不忍,手裡的劍微微發抖。可是她也知道除了斷臂,別無他法,拖下去就會要了他的命。
壓抑著眼裡的痛苦,顧流惜看了眼滿是堅定的關卓山,咬咬牙,劍猛的揮下。
關卓山發出一聲慘嚎,痛的在地上翻滾。顧流惜迅速點了他周身幾處大穴,替他止血,將身上的藥全到在了那齊腕而斷的殘肢上。將身上乾淨的內襯撕下一大片,咬著牙給他包好,眼裡忍不住紅了一片。
關卓山左手狠狠抓在地上,生生嵌了進去,他偏頭看了眼,已經快腐蝕殆盡的右手掌,眼裡閃過一抹濃重的痛苦,隨即望著墓頂,粗聲喘息著。
另一邊冉清影幾人也看到這邊發生的事,卻被那蛇纏住無法脫身。
顧流惜將關卓山扶到稍微安全些的角落裡,看著鮮血自那白布上滲出來,低著頭,喉頭有些發緊。
關卓山已然緩了過來,低聲道:“顧姑娘,快去幫他們吧。”
“關大俠,你為何”
關卓山擺了擺剩下的左手:“哎,顧姑娘救了關某兩次了,之前關某任由姑娘去試探那機關,沒有挺身而出已然是不義了。此後你又不計前嫌,把我從那陷阱提出來。若不是你,我估計此時就被紮成馬蜂窩了。不過是救你一次,丟了一隻手,還留著命,算得了什麼。”
顧流惜心裡還是不好受,她怎麼不明白,作為一個優秀的刀客,沒有右手,是怎樣的苦楚。
關卓山看了眼那邊的戰況,皺眉道:“顧姑娘,莫要再糾結於此了,去宰了那畜生!”
顧流惜沉聲道:“好,你自己小心。”
顧流惜提劍凌空虛渡,猛然躍上了蛇身,那蛇兩個腦袋已經傷痕累累,眼睛也瞎了兩隻。顧流惜內力吐出,運劍逆削過去,一陣刺耳的撞擊聲,那蛇七寸處的鱗片生生被剔了下來,帶著血肉紛揚而下。而顧流惜一臉寒冰,一邊避過兩個蛇頭的攻擊,一邊毫不留情地剔鱗。
那場景看的冉清影幾人都覺得渾身發寒,慕錦忍不住嘀咕:“她當這是在宰魚呢,還剔了鱗。”
孟離愣了片刻,隨即道:“趕緊,攻它的七寸!”
冉清影眼眸微眯,拔身而起,替顧流惜將另一個蛇頭牽制住。在與那蛇硬碰硬拼了數十招,她旋身避開它的巨尾,手裡的長劍脫手而出,劍裹挾著凌厲的氣勁,激射而出,直朝顧流惜。
顧流惜倒是沒多大反應,柳紫絮卻嚇了一跳,差點就要找冉清影拼命,卻被孟離攔住。
顧流惜盯著那劍,同時感受著身後那蛇凌厲咬下的牙齒,在最後一刻凌空而起!
那把劍直接撞上猛撲過來的蛇口,兩相激撞之下。那把劍,直接洞穿了那蛇的腦袋!
同時凌空而起的顧流惜,雙手握著劍柄,朝另一個蛇頭直刺而下,順著那血肉模糊的七寸深刺到底,極速旋轉劍身,生生將那僅存的一個腦袋擰了下來。
她一身白色裡衣沾滿了鮮血,卻是輕盈落在一旁,她淡然的挽了個劍花,朝靠在一旁的關卓山走去。在她身後,那失去腦袋的巨大蛇身轟然倒地,砸的整個地面都裂開了。
明明身上頗為狼狽,可是卻讓人覺得她整個人清雅無比,那些汙漬絲毫掩蓋不了她的風華。
冉清影接過慕錦替她拿過來的劍,看著震盪中,冷靜到有些冷凝的少女,突覺的她的心有些亂。這個人明明比自己還小,怎麼會如此成熟內斂,又如此多變的模樣。
她見過她淡然無波的樣子,也見過她怒極無奈,如同彆扭的孩子般的模樣。乃至笑靨如花,嬌柔堪憐的模樣。
一路走來,她年紀是這裡最小的,可那份冷靜睿智,卻是讓自己都刮目相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