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覺奇怪,她母親雖然有些蠻橫,但她跟小輩較勁做什麼。玉瑩那樣乖巧的孩子,為何不給她?要是說母親嫌惡侄媳婦孔氏,那她的兒子慕平為何給了?還有連幾個庶出的都給,偏偏不給慕玉瑩?這事蹊蹺呀。
給完小輩壓歲錢,就讓他們玩去了。
慕琴見阿月要往裡走,問道:“侄孫女你竟然不一塊去玩?”這可真是稀奇啊稀奇。
阿月彎彎眉眼:“我得去把錢放進金豬裡。”
慕琴瞭然:“快去吧,不然祖姑母就把給你的那份煙火全偷走。”
阿月頓時笑的開懷:“您才不會這麼做。”
“為什麼?”
“祖姑母不是說,阿月和您很像,那就是說,您也像阿月。阿月才不會偷小輩的東西,做那種不道義的事,會讓人笑掉大牙的。”
慕琴聽的目瞪口呆:“好你個伶俐人,竟用這招鉗制你祖姑母。”
丁氏在旁聽見,笑道:“阿月快長一歲,又更聰慧了,我就說,她不做文官,當真可惜。”
阿月這回可認真了起來:“東林叔叔說,阿月日後是可以做神捕的。”
長輩齊齊打趣她,直到慕紫喊她該去放煙火了,這才回屋放壓歲錢。再跑出來和哥哥姐姐一起出去,浩浩蕩蕩到了陸家。兩家孩子湊在一塊,已經夠熱鬧。點燃沒多久,寧家那邊也來人了,更是熱鬧。
程氏見孩子都來的差不多了,也一一發壓歲錢。阿月也領領了一個,陸澤見她謹慎放好,非常小心,說道:“阿月像個小財奴。”
阿月抬眸看他:“陸哥哥這是褒義還是貶義?”
陸澤笑道:“都不是。”
阿月笑笑:“銀子多好啊,可以買很多自己喜歡的。陸哥哥是不是覺得阿月一身銅臭。”
陸澤說道:“取財有道,不偷不搶,哪裡會跟那些庸人一樣。況且清貧常樂,濁富多憂。”
他不愛財,大概是不曾缺過那東西。阿月同他說過,往日他們家過的很清貧,員外家的胖小子每日做的事就是來嘲笑她,拿各種好東西在她面前晃悠。所以她如今很喜歡錢,不為跟胖小子一樣,只為心安。
阿月見他沒說自己愛財貪財,笑道:“陸哥哥,我們去放煙火吧。”
陸澤這回沒有拒絕,和她一塊進了人群中。
炮竹聲響,煙花漫天。子時悄然到來,道別除夕,已是新年。
阿月八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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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們都在外頭玩,家裡的大人因要守到天亮開大門迎新年,這會都在大堂裡嗑瓜子嘮嗑。
慕琴還在想著方才慕玉瑩的事,要是說老太太不發壓歲錢就算了,連她兩個侄媳婦對她也很是淡漠,甚至這吃完團年飯,侄子就將她送回小宅,那幾個侄孫也沒有要叫她一塊去玩的意思。
這事蹊蹺啊。
大家對雲羅很是客氣,但對慕玉瑩卻冷淡至極。
這心裡一有事就喜歡胡思亂想,坐立不安。慕琴瞅著滿堂人,又不好問。見宋氏起身同母親附耳小聲說話,母親也沒不悅,估摸這是要去如廁。便也藉機往那邊去,追上前去。
宋氏聽見後頭有腳步聲,回頭看去,見是慕琴,笑道:“姑姑也是方才喝多了茶水吧。”
慕琴笑笑,拉住她,朝下人擺擺手將他們屏退,說道:“侄媳婦,姑姑問你一件事,你可要好好答。”
“姑姑請說。”
“玉瑩那孩子怎的那麼不討你們喜歡,我娘不給她壓歲錢就罷了,你們也不同她說話,被她爹送回去也沒人勸著,莫不是那日你漏跟我說了什麼?”
這大過年的要宋氏說個原委,實在教她為難。好歹慕玉瑩是孔氏的孩子,這當下說她往事,萬一惹來孔氏怪責怎麼辦。慕琴見她遲疑,料定有事,又催促了一番。
宋氏這才硬著頭皮說道:“玉瑩那孩子心術不正,曾害過阿紫和阿月呢。”
慕琴驚訝道:“‘害’?這字可嚴重著,你可不能胡說。”
宋氏生怕她以為自己是個長舌婦人亂嚼舌根,便將那日的事仔細說了出來。聽的慕琴連連詫異,驚的一身冷汗,最後問道:“那雲羅縣主可是個表裡如一的好妹子?”
宋氏哭笑不得:“這點侄媳倒不知,只不過縣主做姑娘時名聲不錯,後來嫁進我們慕家,因住外宅,也少見。這每回見著,人倒是好,一時瞧不出是不是知人知面又知心的人。”
慕琴更覺心底寒涼,簡直像是有條毒蛇在心頭蜿蜒爬了一回。要是真如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