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剛平復的心又翻騰起來。
方巧巧見她如此,知她有心事,還以為是在擔心進宮的寧如玉,倒和她之前擔心阿月一樣。坐在放置平穩的矮凳上,斟了花茶遞給她,也不多問。
本來阿月在幾人中風箏是放的最高的,可自從教會陸澤,自己就屈居第二了。這會見他的蜻蜓高飛,一瞬就超過了自己,心裡還有點小嫉妒。挪步到他一旁,說道:“陸哥哥,看見你放紙鳶我想起一句話。”
陸澤專注手裡的線,並沒有低頭看她:“什麼?”
“教會徒弟餓死師傅。”
陸澤驀地笑笑,這手力一變,風箏也轉了轉,隨風往旁邊撞去。同阿月的大雁掙扎在一起,撲哧撲哧往下墜。阿月大驚,一把丟了手裡的線往那邊跑去“我的風箏”。
兩隻風箏糾纏在一塊,轉眼就墜落遠處樹林。阿月跑過去時,抬頭看去,兩隻垂掛樹枝,那樣高,就算是五個她疊加起來也夠不著。
陸澤一會也過來了,見了那高度,也非他能取下的。而且那線都糾纏在了枝杈上,想拿下來十分不易。見阿月滿目可惜,說道:“今年中秋不是快到了麼?我再去給你贏一隻大雁來。”
阿月也無法,點了點頭,笑道:“那等會我再去買只蜻蜓給你。”
雖然這麼說,但臨走時還是戀戀不捨看了上頭一眼,就算有新的,意義也不同了。
柳氏見幾個孩子已是放倦了要回來,瞧見慕長善,眉間透著一股英氣,想想日後他同女兒站在一起,也不知道有多般配。可等這幾日親事一定,就得兩兩相望了。
慕長善見了柳氏,還覺有些羞赧:“柳姨。”
柳氏笑笑:“倒是許久沒見你了。”
等孩子們去那邊洗手,大人這邊也要收拾東西回去了。柳氏到底忍不住,趁著空子同方巧巧附耳說道:“明日巳時在東街茶館一見。”
這特地附耳說的,方巧巧知道有事,點了頭沒有多言。程氏眼尖見著了,多留意了下,但不知說了什麼。
方巧巧見女兒手裡空空空如也,問道:“阿月的大雁呢?”
這一說可戳到阿月的傷心事了:“被大樹吃掉了。”
慕長善笑道:“掛那邊樹林去了,還說是放風箏的高高手,結果我們的都好好的。”
阿月朝他做了個鬼臉,陸澤在旁說道:“我的也一同掉那邊去了。”
方巧巧見陸澤護著阿月,越發讚賞。程氏趁熱打鐵道:“這便是緣分。”
長輩心有靈犀笑起來,笑的陸澤頗不自在。阿月倒不知自己又被打趣了,扯了他的袖子同眾人說:“陸哥哥說了,今年中秋還去給我猜燈謎,再送個大雁。”
那隱隱笑聲已是控制不住“對對,讓你陸哥哥再送你”“明年中秋前又丟一隻,然後再送,年年丟,年年送”。
陸澤好不尷尬,偏阿月還一個勁的點頭。但願日後她不會記得這些,否則只怕她會比自己更尷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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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巧巧翌日赴約,原以為自己早來了,誰想進了廂房,柳氏已經在那,見她面前茶水已沒熱氣蒸騰,怕坐了好一會。心下更是奇怪她找自己所為何事,還這樣隱蔽。
柳氏見她來了,呼她坐下,隨後起身將下人都屏退。方巧巧便也讓喬嬤嬤把人都帶遠了,這才入座。
“寧夫人可是有重要的話要同我說?”
開門見山,實在是因為按捺不住好奇。她性子急,拖不得。柳氏微微點頭:“確實是有一件事要說,這事連我家老爺也瞞著,自然不敢讓別人聽了去。”
方巧巧說道:“寧夫人請說。”
柳氏聲音極輕,她不敢讓寧宏知道,不過是出自一個做母親的心,不願女兒難過,才冒險過來:“阿玉的爹爹想為阿玉尋一門親事,只是我知道她仍是歡喜令郎的。我們生怕再問你們又被拒,實在拉不下臉,可我這做孃的,又不忍阿玉難過,因此厚著麵皮再來問問。”
方巧巧稍有吃驚:“阿玉脾氣好,人生的又好,家世更不用說,為何這樣急切的要給她定親?”她確實想不明白怎麼這麼突然。
柳氏搖頭笑笑:“她爹爹急,我這做妻子的也無法。只能順著她爹的意思了,但我思來想去,還是覺得長善最為合適。”她不能說出真正緣故,不然方巧巧也趕緊替阿月尋人家,三個侍讀中兩個突然定親,聖上定會起疑,到時候查到親戚頭上,就壞事了。
方巧巧跟阿玉投緣,只是兒子拒絕過一次,難保又會拒絕第二次。阿月的親事她可以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