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凱旋而歸,便也是我們大喜之日了。”李蓉蓉帶著笑,只是那笑容總給人一種不真實。也不知道是和莫問在一起的時候,自己那溫柔的一面才是本來的自己,還是這般在人群中爭鬥的模樣才是自己。
李方若看著李蓉蓉,也不再多說什麼,原本她就不太贊成這麼做。藥物可以控制一個人一時,但若不是真心,又怎能夠長相廝守一世?可惜這個公主,聽不進她的勸說啊。見到莫問和她呆在一起時她那樣快樂,李方若又不忍心再勸說了。在她看來,公主,這一次,說不定是真動心了。畢竟,那個叫莫問的男子,的的確確和一般男子不同。雖然說不上來哪裡不同,李方若卻可以明顯地感知到。
東京城依舊是一片繁華,景祐三年,因為一張“百官圖”,對宰相用人制度提出尖銳的批評,與呂夷簡爭執,卻被反汙勾結朋黨,離間君臣。一個日後由於一句“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名垂千古的人,慘遭貶謫。從東京出發,被貶饒州知州。鄱陽湖畔,從開封走水路,沿江而下,須經十幾個州,一路上,竟然無人問津。
范仲淹看著茫茫水面,不禁感嘆萬千。起起伏伏,自己的人生也已經耗去大半,也不知何時才能為國為民,做出自己最大的努力。也正是因為這幾經貶謫的經歷吧,他覺得,自己反倒是看慣了雲淡風輕,對於名利,他人的議論,都可以視而不見,充耳不聞了。只是連累了歐陽修、餘靖他們了。人,都各有各的命數吧,很多事情,強求不得。反倒是看的開一點,達觀一點的好。
“老爺,天涼了,當心身子。”李氏將披風給他披上,輕聲安慰道。
范仲淹站在船頭,拍了拍李氏的手:“難為你了,跟著我這麼受苦。”
“老爺這是何必呢?跟著老爺,是我心甘情願的。”李氏淡淡地說到,並沒有絲毫的怨言,“只是老爺,遭貶謫不要緊,你要注意自己的身子,已經不是十幾歲的少年了。我們都是一把年紀的人。”
聽到妻子的話,范仲淹不禁悲從中來,是啊,我們都是一把年紀的人了。可惜當年岳陽樓上,滕子京相對而飲,昔日還是何等豪邁。不知不覺,也已經過了這麼長的日子了。時光不饒人,不知不覺,都已經過去這麼多年了。自己居然被貶了這麼多次了啊。
一代名臣范仲淹
“夫人,跟著我,受苦了。”范仲淹看著李氏顯現皺紋的臉,佈滿滄桑,時光容易把人拋啊。
“老爺,夫妻之間,又何必說這些呢?”李氏亦是看的范仲淹斑白的髮絲,銀絲隱隱若現,“時間真是不等人,轉眼間,我們都這麼些歲數了。”
“是啊,夫人,這次被貶,也不知道何時才能再回,亦有可能,再也回不去了。你,可曾有過後悔?”范仲淹雙手撐在船舷上,面對著不斷往後流逝的水,景色一道一道在改變,船漸行漸遠,早已看不到開封了。
“你是知道的,我何曾後悔過?”李氏亦是看著這一切,她又如何不知道範仲淹的為人。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普天之下,又有幾人能說出這等豪言壯語?當初爹爹做主將自己許與他,看重的,不就是他的這點傲然骨氣,對天下人的責任之心嗎?
“多謝夫人。”一句感謝,早已不能表達他心中的欣慰,只是除了這句話,他也不知道該如何說,該說什麼了。也許,正如那句話所說,一切盡在不言中吧,此時無聲勝有聲。
“老爺,天涼了,進去歇著吧。”李氏輕輕一笑,那種溫柔與諒解,令范仲淹覺得分外溫暖。這許多年來,也只有他的這個妻子,最能體會他心中所想吧。
“老爺,揚州到了,我們要去添置一些必須品,您和夫人,是在船上歇息,還是下去走走?”僕人恭敬地低頭彎腰問道。
“我就不去了,夫人不如去逛逛吧,揚州也是難得的繁華。跟著我這麼多年,你都沒有好好享受過。”范仲淹放下手中的茶杯,對妻子說道。
“也好,我帶著佩兒去買些料子和針線回來吧。”李氏微笑著,溫柔地說到,“老爺若是閒著悶了,也可以一起去看看。”
“你們去就好了,我素愛清淨,這繁華之地也不想過多沾染,終究是煙花太盛。”
李氏輕輕一笑,這脾氣,還是一點都不改。也不再多說什麼,帶著丫鬟便出去了。范仲淹看著他們離去,喝著自己的茶,看著書,也不覺得無趣。
“老爺。”
“進來,怎麼了?”范仲淹頭也不抬,目不轉睛地看著書本。
“老爺,有位蘇姑娘求見。”
“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