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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醒
莫問睜開眼睛,看著周圍的一切,突然覺得甚是陌生。
自己這是在哪裡?莫不是在做夢?他試探著起身,卻頓時覺得全身痠痛,每一根骨頭都快要散架了,微微一動,便不得不停下來。他便打消了要自己起來的念頭。
擦,這是哪個皇帝的行宮嗎?莫問打量四周,心中想著。風格雖然與大宋雕欄鏤空的花柱不同,卻也顯盡了皇家氣派,一覽無餘的奢華和富貴,這般模樣,豈是普通尋常百姓家可以消費得起的?
“哇,大哥哥,你醒了啊!”張蝶依高興地叫起來。莫問被她這麼一叫,不禁覺得被嚇了一跳,突然頭疼得厲害。
“啊!好痛!”莫問抱著頭,大聲叫起來,“好痛啊!”
“大哥哥大哥哥你怎麼了?你沒事吧?”張蝶依急急地叫起來,一手要扶著莫問,卻被他一把推開,“姑姑,姑姑,爹爹爹爹,他醒過來了。但是他痛,他好痛的養子!”一邊叫一邊向外跑去,有點語無倫次地叫著,心中甚是著急。她已經在行宮守了莫問七天七夜了,這中間,莫問有一次突然醒過來大叫一聲,卻又躺了下去,再也沒了聲響。張蝶依雖然只有七八歲孩童的智力,卻也知道一個人若是死了,便就再也活不過來了。而父君說,若是十日之內他還是醒不過來,恐怕以後一輩子都得這麼睡著了。張蝶依只是偶然聽到張臨子這麼對李方若說的,雖然不是很明白,一輩子都得這麼睡著意味著什麼,但是張蝶依隱隱卻覺得很擔心。她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對這個陌生人,卻有著一種難以言表的信任和喜歡。她擔心他,擔心他就這麼一直睡著起不來了,甚至擔心他死去。這種感覺,以前是從來沒有過的。
“蝶兒,慌慌張張的,小心一點。”張臨子聽到張蝶依的叫聲,立刻衝了進來。
“爹,爹,他醒過來了,他醒過來了。”張蝶依不斷地重複著那五個字,心中充滿歡喜,“可是爹爹,他痛。”張蝶依滿臉難受,似乎疼痛的那個人是她自己,而不是莫問一般。
“蝶兒不著急,爹爹在這,爹爹去看看,蝶兒放心。”張臨子握住張蝶依的手,安慰道。李方若在後面看了看,轉身吩咐道:“快,快去稟報公主。”
“是。”小侍女領了命令便急匆匆地往外跑出去了。
張臨子拿出銀針,在莫問的頭部紮上三針:“姑姑,方才讓人熬的藥,可煎好了?”張臨子頭也不回,背對著李方若,問道。另一邊絲毫不停歇,一針一針地給莫問紮上。張蝶依看著針一根一根地扎進莫問的頭腦中,不禁覺得後怕,身子微微顫抖著。
“蝶兒不怕,你爹爹醫術高明,大哥哥一定會好起來的。”李方若倒是發覺了張蝶依的不對勁,抱著她,安慰道。她抬頭看著李方若,真摯的雙眸中沒有一絲雜質,點點頭,依偎在她懷中。
“醫子,藥來了。”一個侍女將熬好的藥端上來。
“給他服下之後就好了。”張臨子擦擦額頭上的汗珠,如釋重負一般。
侍女按照他的吩咐,給莫問喂藥。頭上紮了針,莫問倒也不再叫著痛了,只是雙目緊閉,似乎在承受著什麼巨大的苦楚一般。
“爹爹,大哥哥怎麼看起來很痛啊。”張蝶依小心翼翼地拉了拉張臨子的衣角,輕輕問道。
“蝶兒別怕,他只是由於回憶起過去,可能有些悲傷的事情,所以令他很難過。這藥喝下去,他就再也不會難過了。放心吧。”張臨子拍拍張蝶依的手,和藹地安慰道。
“參見公主。”百花公主一聽到訊息,立馬便往行宮趕了過來。
“他怎麼樣了?”李蓉蓉急切地問道,眼下已經七日,距離十日也就差那麼三天,她的心也越發擔憂。若是莫問醒不過來,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做的一切都還有什麼意義了。
“回稟公主,莫公子一切安好。這藥剛剛下肚,藥效還沒發揮,所以他可能還會在回憶中掙扎痛苦一番。”張臨子淡淡地回答道,盡力避開百花公主的臉。他真不明白,如此絕世美麗的容顏之下,竟然會是這樣一顆蛇蠍心腸。
“如此也好。只要你抱住了他,就是抱住了一切。”李蓉蓉頗有深意地看了看張蝶依,“蝶兒,這些天辛苦你了。來,過來姐姐看看你,都瘦了一圈了。”百花公主憐愛地攬著張蝶依的腰,關心的安慰著。若是換做旁人,倒是會當真以為,這百花公主待張蝶依真真的好,且不說在行宮裡什麼都按照公主的待遇給張蝶依,還收了她做義妹。這麼一個七八歲的孩子智商的人,真是幾世修來的福分,令多少侍女羨慕不已。從一個沒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