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得給我耍這些花樣。殿下每日會獨自在書房裡待上一、兩個時辰,那時總遣了伺候的人出去,我要你想法子弄清楚那段時間裡他到底在做什麼。”
☆、細作
“這如何可能?”宋嫻睜大了雙眼,不可置信的看向蘇月:“二殿下如果發現會殺了我的。”
蘇月卻拍了拍她的肩道:“我相信為了阿清,你一定會有辦法。”
聽到此話,宋嫻頓時耷拉下腦袋。
她能有什麼辦法?
如今在李容褀身邊能不受到他的刁難,那都不知道是吃了多少的苦,生受了多少的折磨才熬出來的。
眼下又要她去觸碰李容褀的禁忌,這不明擺著讓她去作死嗎?
她甚至都能想到李容褀盛怒至極時的可怕情景。
話雖是這麼說,可事情還是要硬著頭皮去做。
這日下午,宋嫻端著茶盞在李容褀的書房前徘徊了許久。
周圍的婢女們早已被遣散,而李容褀輕咳的聲音不時隔著門窗傳來,也弄得她的心一驚一乍的。
在經歷了內裡百般的糾結與折磨之後,她終究還是掀了簾子進去。
宋嫻故意放輕了腳步,甚至連呼吸都屏住。
李容褀正在桌機前提筆寫著什麼,很是投入的樣子,一時竟也沒覺察到有人進來。
直到她快要行至他的跟前,他才猛地側過頭來,眸子裡竟滿是殺氣。
雖說過去也常被他惱怒的瞪著,可這樣的目光卻是她不曾見過了,眼下當真被嚇了一跳,險些砸了碗裡的茶盞。
也只是一瞬,李容褀發現來的是宋嫻,那眸子裡的殺氣頓時消散,卻盡數化為幽怨和憤怒。
這轉變太快,直叫宋嫻以為方才是花了眼看錯了,卻又聽見他怨毒的聲音道:“你怎麼進來了?”
宋嫻連忙使自己鎮定下來,答道:“奴婢從外面經過,聽見殿下咳嗽,就送盞茶來。”
“不必了。”李容褀拒絕得十分決然,簡直和平時判若兩人。
此時宋嫻的目光已然遠遠的瞟過他面前的桌機,隱約瞧見他正書寫的似乎是一封信,而信的下面鋪著一副類似地圖的東西,再詳細的卻是看不清了。
要想知道他在做什麼,她必須再一步,可方才李容褀已經毫不猶豫的拒絕了她,全然沒有留給她絲毫餘地。
正是焦急之際,宋嫻忽然計上心頭。
“殿下還是飲一口熱茶,潤潤嗓子吧。”她假裝熱情的往他跟前去,才邁出兩步時卻故意手上一歪,將茶盞往前摔去。
創造了這時機,她又連忙扮作一臉驚惶,撲至李容褀身側:“哎呀,都怪奴婢失手,可有濺著殿下?”
她說著,連忙自懷裡掏出絹帕往李容褀身上擦拭,同時眼睛往桌面上偷瞄。
怎料李容褀竟一把將她推開,令她跌坐在地,並喝道:“我已說了不用,還不快出去!”
察覺到李容褀反常的表現,宋嫻更加確定桌機上的東西就是她要的。
她於是連忙從地上爬起來,連聲應道:“是是,奴婢這就收拾了出去。”
宋嫻半彎著身子撿拾地上的碎瓷片,目光正好與桌機相平,將上面擱置的東西一覽無餘。
可也不過只是片刻時間,李容褀又喝止她道:“不必收拾了,現在就出去!”
宋嫻注意力都放在那桌機上,被李容褀忽然的一喝驚著,只覺手上傳來一陣刺痛,低頭去看時,指尖已有腥紅冒出。
她於是將手舉起至李容褀的面前,抬頭凝視他的雙眸,扮作一臉委屈的表情道:“殿下看,奴婢的手都被劃破了。”
李容褀滯了滯,然而滿身的戾氣卻依然強烈。
他擋至桌機前,皺緊眉宇,指向門口道:“我讓你出去,還不快滾!”
他果然是十分反常的,若放在平時,他應該嘲諷她愚鈍的,並不會如此簡單粗暴。
宋嫻見再僵持下去已無益,而目的也已經達到,便起身向他告退,而後轉身出了書房。
到了屋外的一瞬,她不禁長舒了一口氣。
總算是完成任務了。
她暗自在心中喃喃,可另一層憂慮卻又擺在她的面前。
方才在書房裡,她利用接近李容褀以及俯身撿拾碎瓷片的時機看清了桌機上的東西。
壓在下面的紙張確實是一副地圖,可具體畫的是什麼地方她卻一時無法分辨,至於他那時正在書寫的信,她亦將內容通讀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