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畫像,即便不知道緣故,他也要對她發怒的,卻不想李容褀將那副畫端詳了許久,也不生氣,反而說道:“我倒覺得此畫甚好。”
“是、是嗎?”宋嫻心虛而又尷尬的垂下頭,正不知所措的絞著衣襬,又聽李容褀用若無其事的語調道:“畫得竟有幾分傳神,拿出去唬人是綽綽有餘的,也難怪蘇月還算見過些世面的也被你騙了。”
李容褀看似十分不經意的一句話,卻猶如驚雷劈在宋嫻的腦袋頂上。
宋嫻連忙跪倒在地,主動向他認罪:“奴婢罪不可恕,請殿下責罰,只是處置了奴婢之後,求殿下救救阿清,她是無辜的啊!”
“阿清是何人?”李容褀看向她,不解的問道。
“阿清原是與我一同入府的丫頭,也曾到沁竹園裡來服侍過的。”宋嫻於是將事情的前因後果合盤拖出。
對於她的坦誠,李容褀十分受用。
他不緊不慢的說道:“你並不曾將那日書房所見告知於蘇月,又何罪之有?”
說著,他又朝她俯下身來,怨毒的眸子逼至她近前:“倘若你當真把那封信的內容告訴了蘇月,那麼你們兩人此時便已然去黃泉路上作伴了。”
這話嚇得宋嫻整個人又是一軟,此時她才明白,原是自己小瞧了他,他竟不止會胡鬧,這件事上他才是那黃雀,從頭到尾都是在對她試探,倒難怪那日讓她輕易得逞了。
“如今我只有一句話問你。”李容褀說著,又直起了身子,卻朝跪在地上的宋嫻伸出手來:“蘇月要你當她的細作,我也欲要你做我的心腹,你心裡到底向著誰?”
此時宋嫻正後怕不已,強自思量一番,又道那蘇月只是個丫頭,即便背後有撐腰的人卻未必認可她,倒不如眼下先向李容褀投誠,求得自保再說。
她這樣想著,便對李容褀道:“奴婢也是迫於無奈才去書房中窺伺,如今正是懊悔不已,若殿下肯給奴婢這個機會,奴婢自然唯殿下的馬首是瞻。”
說著,她伸出柔荑欲輕握住那微涼的指尖。
然而她才觸碰到李容褀的指尖,就被他握住了整隻手,而後拉了她起來。
她被那股力道帶著傾到他身前,柔荑卻被他牽起,而他的眼簾微垂,眸子裡的怨毒未曾消解,此時又凝在了她的指尖上。
他用指腹輕撫她的食指,柔聲道:“那日割著的地方可好些了?”
若非他提起,宋嫻早已忘了,那日收拾摔碎的茶盞時不小心割破了手指,後來流了些血,吮了一會兒就罷了,現在已經收了口,只餘一個小小的血痂。
“已經好了。”不知怎麼了,宋嫻的心忽然跳得劇烈起來,臉上飛紅的低下頭,欲將手收回。
李容褀卻握著她的手不放,又引了她至一旁的櫃前,取了藥膏出來與她塗上方才作罷。
☆、算計
看李容褀認真的為她上藥,宋嫻心下卻還掛念著自己細作身份被他識破之事,正急於無從揣測他心中所想,百般焦急。
怎料李容褀倒似全放下了一般,薄唇湊到她纖纖玉指邊吹了吹,待藥膏滲透進去才鬆了她的手道:“好了。”
他說罷,轉身又去取方才擱在一旁的畫像,竟當著宋嫻的面捲起來放進了櫃子裡。
宋嫻見狀,略顯慌張的上前道:“殿下這是做什麼?”
怎料李容褀卻道:“改日找人裱起來,掛在屋子裡。”
宋嫻大驚,連忙道:“這可如何使得?”
李容褀不以為然道:“這畫像畫得不錯,我要掛在屋裡緬懷,如何使不得?”
“可是……”宋嫻被他反問的啞口無言,又無從辯駁,只得噎在那裡不知如何是好。
這李容褀真真兒是她命理的魔星!
她剛這樣想著,李容褀又提起另外一樁事來:“那日你應了我做房裡人,昨日我已經吩咐了秦管家先把你調至沁竹園,晚些時候他再告訴王妃,便成了。”
他說著這話,心情似不錯,可宋嫻聽了卻又受了一大驚嚇。
她顧不得許多,甚至來不及掩飾內裡的焦急道:“我何曾應了的?”
李容褀凝視他的雙眸,目光中透著一絲狡黠道:“那日你拿著這幅畫急著去找蘇月,我在廊中截住了你,問你這話你便應了的。”
宋嫻再度啞口無言,細想那日確實是有那麼一件事,只是她那時又心慌又倉促,竟把他的意思理解錯了,才隨口應了的。
如今想來,多半他早已識破她的伎倆,故意忖著她心不在焉時來問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