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
那人很是急切,沒有絲毫的耐心,將她癱軟在地的身子打橫抱起,而後往漆黑一片的屋子裡走去。
前所未有的絕望和黑暗一起將她包裹起來。
淚水順著眼角落下,她不敢想象經過接下來的事後自己是否還有勇氣繼續活下去,只恨此時連自裁的力氣也沒有。
就在她以為自己註定逃不過這一劫的時候,原本被男人關上的房門卻忽然被一陣猛力撞開。
宋嫻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只覺得抱著他的男人身子忽然一傾,託著她的雙手隨即撤去,接著她便滾落在地,身子狠狠的撞在了堅硬的地面上。
這一撞甚疼,卻也讓她清醒了許多。
恍惚間,屋子裡似乎有兩個人在打鬥,也不知打了多久,最終還是那偷襲的黑影得勝,而另一人則倒地不起。
黑影向她靠近,一手攜起她就往外行,儼然比剛才那人還要粗魯。
宋嫻已然受了一番驚嚇,眼下又不知落入了何人手裡,立刻拼盡恢復的那一點兒氣力掙扎起來。
那人感覺到她的抗拒,終是在屋外的走廊裡將她放下。
宋嫻連忙縮至牆角,雙手拼命攥緊衣襟。
那人俯下身,頓了半晌,方才語調生硬道:“小人是二殿下派來的。”
才剛遭人暗算,她如何能輕易相信此人言語,只咬緊牙關,拼命守住清明。
然而這人也是男子,身上自然帶著一股男人的陽剛之氣。
不過只是一句話的瞬間,那人身上的熱度伴著呼吸一靠近,宋嫻的心就莫名的悸動起來,似乎渴望進一步的接近。
這實在太奇怪了。
此時此刻,她再顧不得這人說得是真是假,只想儘快擺脫迅速瀰漫的奇怪感覺。
她下意識的伸手摸向腰間,卻摸了個空,那把匕首已經在到這府裡的當日被收了去。
混亂之際,宋嫻忽然想起髮間的簪子,於是使出最後一點兒力氣抬手拔下簪子,而後將尖銳的那一頭抵在自己喉間。
她已沒有力氣說話,然而決然的眼神卻在告訴那名男子:如果你再靠近,我就以要寧為玉碎不為瓦全了。
那人倒是被她的動作唬住,起身焦急的來回踱了兩遭,而後再度俯下身來,對她道:“你千萬別衝動,我去去就回,馬上就回……”
他反覆叮囑著,竟果真轉身而去,消失在夜幕之中。
周遭都安靜下來,宋嫻才稍微鬆了一口氣,卻始終不敢將簪子放下。
那是她萬不得已時唯一的退路,如果上天憐憫,或許會待得她恢復過來。
只要離開了屋子,等那藥效散去,或許就沒事了。
宋嫻懷著這唯一的一絲希冀,一時一刻的煎熬著。
也不知過去了多久,握著簪子的手在她和藥力拼命的抵抗下顫抖,卻最終滑落到雙腿上。
她便狠咬了自己的下唇,直到血腥氣在口裡瀰漫開來,卻還是抵不住意識模糊。
就在她快要撐不住的時候,周遭忽然噪雜起來,似有燈燭的光暈照亮了黑夜。
恍惚間,她聽到了薛採清的聲音,滿含不甘的喚著“祺哥哥”,同時還伴著雜亂的腳步聲由遠而近。
那燈燭的光也越來越近,最終頓在她近前,照得她下意識閉上雙眼。
藉著提燈的光暈,李容褀看清了蜷縮在牆腳的女子。
那釵環凌亂、衣衫不整的纖柔女子,似已在昏迷的邊際掙扎,手裡卻還緊緊攥著髮簪的不是阿寧又是何人?
傍晚時他便被薛採清央著出去過節,又礙著其父不便拒絕,幸而早有防備派了可靠的手下在暗中保護阿寧。
陪著薛採清在集市中逛時,他心裡就莫名不安,後來見到焦急尋來的手下便不顧一切的趕了回來,眼下看來,他回得還算及時。
看到這一幕,薛採清立刻躲到了李容褀的身後,發出甚是誇張的驚呼。
李容褀全然不理會她,只是側頭看向手下,眉宇緊蹙的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那名手覺察到主上問話中的責備之意,連忙抱拳應道:“小人也不知是怎麼了?小人表明了身份的,可阿寧姑娘說什麼也不肯聽,還握著金簪以死相逼,小人只有……”
“那你就把她一個人留在這兒,你……”李容褀打斷他的話,滿身戾氣頓現,嚇得薛採清也連忙退後。
此時的情況已不容他再與那手下多做計較,他便將後面的話都頓住,俯下身來檢視宋嫻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