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就短短的幾個月,竟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故,四皇子死了,林姐姐——瘋了。
在她看來,林蕎這不言不語痴痴傻傻的樣子,就是瘋了!
寧勁遠遭她逼問不過,已將那日觀景亭上的事都說給了她,她知道林蕎曾要跟著四皇子跳崖。
她突然想到戲裡唱過的一句,“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以前她不明白這是什麼意思?可是現在她看著林蕎這個樣子,她瞬間就懂了。
好好兒的一個人,為一個“情”字,竟就這麼瘋了!
…
因著林蕎住進了內宅。寧勁遠作為男丁,自然就不能再進內院,當晚,寧勁遠在外院的雜物房裡架了張床,才要睡,墜兒過來了。
“這麼晚了,你怎麼還不睡覺?跑這裡來幹嘛?”寧勁遠忙去扶她坐下,歉意道,“你如今有了身子,要多休息。”
墜兒紅著眼睛搖頭,哽咽道,“看著林姐姐那個樣子,我心裡難受,一個人睡不著。”
寧勁遠轉頭看了看內院的方向,臉上就也難過起來。他握著墜兒的手,“你往日和她走得近,對她的脾氣愛好都知道,你費心多跟她說說話罷。”
墜兒就點頭,“這個你就放心吧,我自然會盡心的,只是我覺得林姐姐她……”
寧勁遠見妻子話只說了一半就沉默,他也黯然無語,他在想,是不是四皇子去後,林蕎的心就也跟著去了,她就再好不了了呢?
一念至此,寧勁遠就心如刀絞,為恐墜兒擔憂,他忙道,“放心吧,皇上喜歡林姑娘,梁院首又醫術高超,她會好起來的。”
墜兒便點頭,“希望如此吧。”
…
林蕎一閉上眼,那個他就又在她眼前笑了,叫道,“阿蕎,天兒冷了,再過些時,就要下雪了呢。”
他嘴裡說著冷,可是他身上還是夏天時穿的單薄的袍子,林蕎著急的向他伸手,“來,到我這兒來……”
他卻負手倒行。便向後倒退著,邊看著她笑,忽而問,“我大哥待你好嗎?”
“你大哥?你大哥是誰?”林蕎看著他一點一點的倒退,身後分明已是萬丈深淵,她慌了,急要向他奔去,可兩條腿卻重逾萬斤,無論她怎麼努力也抬不起來,林蕎就大哭起來,“不要,你不要丟下我,你說了你不再丟下我的,求你不要再離開我……”
可是饒是她這樣的大哭,他也不肯過來,一張俊逸的臉上,依舊是她極熟悉的溫暖至極的笑,他依舊在往後退著,邊退邊笑,邊退邊笑……
“不要啊,”林蕎拼盡全力的向前衝去,身子卻猛的落了空急往下墜,只聽“撲通”一聲,她就連人帶被的摔在了地上,用小榻睡在床邊值夜的朵兒慌忙跳下床,撲過來抱她,“林姑娘,林姑娘……”
他呢?
他去哪了?
他怎麼不見了?
他掉下那萬丈深淵了對不對?對不對?
林蕎大瞪著空洞的眼睛惶急的四下裡尋找,可是沒有他,沒有他呵!
慕容弈,慕容弈,你去哪了?你說了不丟下我的,你去哪了?
林蕎眼一閉,暈厥在朵兒的懷裡。
朵兒嚇壞了,忙大聲叫人,不多時秋菊和兩個老嬤嬤及寧母等人都衝了進來,就見林蕎麵無血色雙眼緊閉的躺在地下,無半點氣息。
寧母這一驚非同小可,撲過去將林蕎一把搶在懷裡,就兒啊肉啊的哭叫起來,口口聲聲只傷心著這孩子的命苦。
寧母這一哭,朵兒幾個也撐不住了,當即都哭了起來,這時候倒是墜兒有主意,使勁扒拉開寧母緊抱林蕎的手。吩咐朵兒幾個先將林蕎抱上床,就喚寧勁遠去傳太醫。
寧勁遠自然是去找梁院首,可梁院首在宮內值夜,寧勁遠急得直跳腳,衝去宮門上要進宮找人,但皇宮禁地,自是不比其他,饒是寧勁遠在宮內當差,他不當班的時候,也是要被收掉腰牌不得入內的。
寧勁遠只得拜託同僚張成急往太醫院去喚人,張成跟寧勁遠本是極好的,見寧勁遠十萬火急,又是對某些事知道些端倪的,當下就不敢怠慢,如飛的往太醫院去了。
可梁萬成也不在太醫院裡,他的徒弟柳全回說,“寧貴太嬪的身孕有些不好,師傅往北六宮去了。”
寧貴太嬪肚子裡的是嘉和帝的遺腹子,自然是不能怠慢的,張成無奈,只能等,等來等去等不見梁萬成回來,而北宮又都是先帝遺孀,他一個侍衛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闖,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