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那段……懷有身孕的劉瑩四肢無力躺在浴池裡,空洞恐懼的眼直直盯住拿著手機的人。而每個場景,都會出現齊修文。
劉蓓的眼瞳緊縮如針尖,她看著影片裡那冰冷的水緩慢的淹沒了她蒼白的臉龐,她的眼淚瘋狂湧出來,喉嚨裡也發出憤怒地低吼,像極了一頭垂死掙扎的野獸。鏡頭的結尾,攝像頭打在齊修文病態的臉上,他將白色的玫瑰花撒在浴池裡,低聲唸了一句詩。
嗟餘隻影系人間,如何同生不同死。
他捧起劉瑩無力垂落的手緊貼於臉龐,竭力嘶吼大哭,那種不類似戲劇表演,是內心發自內心的慟哭。
慢慢累積的冷水已經蔓延到劉蓓的胸前。
“大家都說我和小瑩是天造地設的一對,我們在一起過得很幸福,說真的,和她在一起是我這輩子最快樂的時光。幸福過來就乏味了,沒有激情支撐的愛情我擔心她會離去而去。那時候我就覺得我該做些什麼,我是一個醫生,我期盼她能像個病人依偎在我的身邊。”
他說到這裡突然咧開嘴笑:“有時我還是覺得我很奇怪,我羨慕停屍間裡的生離死別,那種情感不同於外面虛偽的人類,他們的悲傷是誠懇的,他們眼淚是真實的。我希望小瑩也能把完完整整的她給我,我想她把此生的性命與我係在我身上,眼淚、悲憤、歡樂通通給我就好了!讓她知道我是愛她的。”
“悲傷交織的愛情真美味!到現在我還記得,她躺在浴缸裡失去呼吸,而我……我需要付出一些東西,證明我是愛她的,證明我的悲傷,所以……我用刀片剝下我的臉皮,又用火灼燒!多麼……多麼偉大的愛情!”他越說越激動,眼裡迸發的病態告訴劉蓓他確實是認真的。
“可是她死了……她看不見我為她做的一切,就算我每天看著這些影片,我也覺得她感受不到我對她的愛意,不過……”他低頭看著劉蓓,“好在有你,小瑩的妹妹,和她一樣的臉……”
劉蓓動了動嘴唇。
“你說什麼?”
齊修文微壓眉頭,他看到劉蓓的唇瓣動了一下,她好像在說話。
齊修文貼近她的唇瓣。
“有病……得治。”
齊修文聽到她這句話,笑容突然僵住。
他猛然站直身,俯視快被水淹沒的劉蓓,從椅子上抓起那把敗落的白色玫瑰花:“我可是沒有忘記帶著玫瑰花來,這花真不錯,對嗎?”他撒完花瓣,將遺留的一支玫瑰放在她的胸前,彷彿祭奠死人一樣。
然而,齊修文沒有想到,恢復些力氣的劉蓓突然從水裡探出冰冷的手,她一把揪住齊修文的衣領拖他下水,緊接著,自己顫顫巍巍站起身,奮力拖著灌鉛般沉重的雙腿,往外跑。
外面的門早就敲爆了,應該是發現她好久沒下去,找上門來的江成蹊!他肯定不會像齊修文從天台上順著繩子從窗戶進來,這時候她只能自救,快點逃出去。
“小蓓!”一聲又一聲地撞門聲,門外傳來江成蹊大聲的嘶喊。
劉蓓將桌子上的光碟和筆記本抱在懷裡,剛邁出一步,她又彎腰抱起躲在角落的黑貓,齊修文已經從浴室裡出來,劉蓓驚恐地看他一眼,咬著牙往玄關走,沒有多遠了……沒有多遠,江成蹊就在外面!終於,她的手搭在手柄上,另一隻手顫顫巍巍開啟保險栓,她用了平生最大的力氣拉開了門。
門外面不是江成蹊……
門的外面是另外一堵晶藍色牆,上面浮現紅色的一行大字:“此空間已被管理員封鎖。”不僅是這扇門,劉蓓慌張看著窗外面,那裡也被晶藍色佔據,她的住房就像被一個晶藍色的四方盒子鎖了起來。
“江成蹊。你在嗎……”劉蓓轉過身去,她看著又轉入廚房抱著汽油箱的齊修文,她隔著門叫著門外的那一個人,她的嗓音帶著清晰可見的顫抖。
“小蓓?小蓓!你在裡面嗎?出了什麼事情,快開門讓我進去!”他擊打保險門的聲響也跟著停了下來。
“我出不去……我想你也進不了了,這個空間已經被系統封鎖起來……”劉蓓靠著門,她垂著睫毛,突然一笑,“江成蹊,我告訴你,我昨天做了一個夢,我夢見現實生活中的我早就死在那場地震裡,我根本沒有活著出來!我曾認為那只是個夢,而現在看來……”
江成蹊沒有說話,劉蓓也只當他預設了。
“沒關係的,我能接受,這種註定的結局我早就在任務中習慣了,只是這次死掉的是我自己。”想到這裡,劉蓓突然仰頭,笑出聲,“就算你是管理員中的一位,你也無法扭轉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