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部分(1 / 4)

小說:家國天下種出來 作者:攝氏0度

恕!�

洛白出門前憂心忡忡地看了一眼失魂落魄的阮蘿,她正在將熱水倒掉,熱氣氤氳升騰遮住了她的臉頰,隱約間只能看見烏青的眼下浮上了淡淡的紅色。

春季的井水帶著地層深處陰暗的寒冷,阮蘿雙手侵入時感到難耐的刺骨,可她還是仔細地將手帕完全浸溼後再取出,為昏迷不醒的雲天之擦乾了臉上的血汙和灰跡。

雲天之的眉骨和鼻樑依舊豐挺,可英俊瀟灑的臉上卻沒了以往談笑風生的氣息,阮蘿不爭氣地想讓他睜開眼睛再氣一氣自己,就像那天他們二人分道揚鑣的那樣。

這不算原諒,可是阮蘿就是不希望他死。

雲天之衣飾華貴,可是此刻上面卻滿是血和泥焦灼的斑點,有些已經乾涸,有些仍然潮溼,阮蘿小心翼翼將他的衣帶解開,直到佈滿縱橫傷口的胸膛□出來。

清脆的一聲響動,像是木板敲擊石塊的聲音,阮蘿將染血的外衣放在床沿循聲看去,心口咯噔也震顫起來。

那是她曾送給雲天之的晴雨計。

她彎腰撿起掉落的木板,木板的邊緣已經有些光滑,背面的血跡已經接近深褐色。

眼淚大顆大顆地滑下臉頰,晴雨計的指標無力地下垂著,像是此刻雲天之毫無生氣的頭。

阮蘿已經不想知道發生什麼,她不想再懷疑那些令人迷惑的是非,此時此刻,她只想雲天之醒過來,再笑著和她那些自己似乎永遠也聽不懂的話,再像從前一樣吻她時沒有任何預兆。

她的心從來沒有這樣為一個人跳動過,不計對錯,不期未來。

這世界上如果真有如此誠實的欺騙,那她就心甘情願當個受害者。

洛白再回來時已是幾近黑夜,她滿頭大汗地將滿懷的藥材撂在桌子上,又給雲天之把了把脈,然後取出紙筆開始不知寫些什麼,一盞茶的功夫後,洛白舀著紙開啟一個個藥包,開始挑揀。

“你曾和我過,世間能害雲天之的人少之又少?”阮蘿的聲音格外疲憊。

“但不代表沒有,”洛白的神色不像是緊張,反而滿含著莫名的恐懼,“他中的毒是百淬焚心,這毒我永遠都不會忘記,我師父為了研製此毒在我身上嘗試了不下百十次,雲天之這個樣子來到這裡恐怕只有一個可能。”

“你是這毒是你師父下得?”

“單憑藉我師父的武功根本無法傷雲天之至此,我必須馬上讓他醒過來才能知曉真相。”

“雲天之舀走了你的避毒珠竟然還會中毒,你不覺得奇怪麼?除非他沒有給自己用,或者,這避毒珠根本對這毒沒有用處?”

“避毒珠不會沒有用,”洛白深吸一口氣,看了眼自己挑揀出來的藥材,“百淬焚心再厲害也只是一種毒,可是這毒的毒性極慢,或許聰明如雲天之也未曾料到自己竟然身中劇毒,等到毒發時再強的武功怕是也難力挽狂瀾。”

阮蘿回頭藉著昏黃的燭影看了看床上依舊處於昏迷的雲天之,心中沉重而酸楚。

那個想來雖然遙遠卻在記憶中一直近似昨日的雪夜,此刻的雲天之就像那時的自己,再無退路可走。

“上次寧城主給你的天葵玉屑膏是不是還剩了些?”洛白的話打斷了阮蘿的思路,她慌忙回過神點了點頭,“去舀來,我們買不起玉屑這味藥,我用你的藥膏看看是否能提煉出一點來。”

小屋昏黃的光亮一直延續到了清晨,阮蘿將雲天之扶起,洛白將散發著一種淡泊香氣的茶色藥汁灌入他的口中。

“輕一點!”阮蘿忍不住提醒洛白動作不要太粗魯,藥汁正順著雲天之的下顎向下滴去,阮蘿急忙抬起袖口擦拭。

相比之下洛白就沒有那樣的溫柔和細心,她灌完了一碗後將碗隨手一放,又拽起了雲天之的手腕,搭上了手指。

“他身上有傷,你動作輕一點!”阮蘿嗔視著洛白,聲音像是從牙縫中擠出了一樣。

“你那表情就像他死了你會守寡一樣。”洛白一句話得阮蘿面色紅脹,想要伸手報復卻無奈正支撐著雲天之沒有知覺的身體。

脈息從輕浮繚亂開始漸漸向平穩過渡,洛白松了一口氣,一夜的疲憊總算沒有白費,她另一隻手悄悄地握緊隱藏住顫抖,這是她第一次勝過自己的師父。

但這毒真的會是師父所為?雲天之中毒之深可見毒性侵蝕已久,仔細算來在冬日的時候就已經中毒了,如果那個時候師父在青越城,先死的人是自己才對,他又怎麼會在交付暗花的定金後想要害死自己僱傭的人?

“洛白,”阮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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