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下吧。”
阮蘿呼之欲出的謝意被一句冷冰冰的話頂了回去,她先是一愣,而後又規矩地行禮,慢慢退出房間。
“如果你遇到了什麼麻煩,”寧思危毫無預兆的突然發聲,阮蘿一隻腳都已經踏出了門檻,她急忙回過身來,“可以來寧府找我,你父親與你家中的事也有我的責任,你的酒也許有朝一日會成為我青越不可多得的珍品。”
這算是一種奇貨可居?
阮蘿突然覺得,今日又是生動的一課。
如果不是她釀出了這種酒,那麼她自身的價值幾乎可以忽略,而現在顯然她是因為自己的酒才擁有了保留生存尊嚴的權利。
她突然有點冷,卻拼命抑制住了冷顫,又施了一禮退出寧思危的書房後,阮蘿邁著有些凝重的步子推開了門。
黎揚正站在門口。
他沒有食言。
“如何?”
“城主人很好。”阮蘿想了想,而後笑著。
“城主雖然嚴肅刻板,但必然不會對你一個小姑娘太過苛責。”
“黎公子,”阮蘿像是在打斷黎揚的話,她抬起頭,看著黎揚的眼睛,“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姐姐的事情?”
黎揚被這突如其來的問題詰難住,微微一怔。
“不過還是要謝謝你肯幫我制服阮亭山,”阮蘿覺得心下豁然開朗,笑容也舒展起來,她刻意用了阮亭山而不“爹”的稱呼,“他的事想必你也知道了,對不對?”
或許黎揚當初肯幫助自己,正是因為他知道了阮芸的事,現在阮蘿也相信,但凡城主知道的事情,黎揚未必不知道。
想到之前黎揚給自己踏實的感覺,阮蘿突然感到自己實在太過膚淺,只注重表面那淺顯的感覺。
“你已經謝過我很多次了,”黎揚的笑容與從前沒有區別,他為阮蘿在偌大的寧府中引路,“那些真的只是舉手之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