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真點頭,“當初厲國新讓公司的財務成了一筆爛賬,我們事後在上面做了不少彌補,這件事情執行長是知道的。”
厲容銳臉上有了一絲淺淡的笑,“這才是賀佑欽手上捏著的最大把柄,但他卻沒有用。”
“所以您選擇相信他?”姚真對他的選擇不置可否,但仍然提醒道,“公司投資璃州的計劃已經洩露出去了,但是合作方飛揚突然撤資,銀行方面也不肯借貸再加上沒有其他公司有合作的意向,明面上我們已經沒有多餘的流動資金來支援這個計劃了。但是最終籤合約的是厲豐,也就是說我們可能承擔天價的違約金。如果這種情況無法改善,厲豐只能宣告破產。”
針對厲豐的計劃一輪接著一輪,厲容銳即使表面上看來沒有顯露什麼,但眉眼間的疲憊卻不是假的,他能把厲豐穩到現在這個程度也意味著每天的工作量十分龐大。
姚真:“外面人現在都看著飛揚和厲豐。”
賀佑欽是飛揚總裁的事情因為這次璃州的計劃終於被眾人所知,在引起小範圍的轟動後,不少人對賀佑欽的態度發生了十分大的轉變,再紈絝的公子哥也不敢再拿他之前的私事取笑了,足以說明這件事對德海商圈的衝擊。
如今飛揚和厲豐的針鋒相對已經不是秘密,不少人都在默默圍觀這一場好戲,想要渾水摸魚的人不少,對厲豐雪中送炭的卻幾近於無。
照厲容銳的話來說,就是“正好趁機看看有哪些真朋友。”
“債務也是資產,會讓公司的每一個人都心生緊張感,最近大家的效率不是提高了很多?”厲容銳笑著敲了敲鍵盤,把電腦轉過來朝向姚真,“看看他們上交的案子,有不少都很精彩。”
姚真推了一眼眼鏡,強調道:“公司賬目上沒有資金。”
“啊,這個我當然知道。”厲容銳攤了攤手,“最起碼他們的心意是可貴的。”在公司危難的時候沒有馬上想著跳槽而是選擇留在公司想更多的好點子幫公司的忙,“看來我這個上司還有一點魅力?”
姚真終於露出進門後的第一個笑,“您確實魅力非凡,吸引的也都是不同凡響的人物。”
比如賀佑欽,比如袁竟惟?
厲容銳哽了一下,苦笑著摸了摸鼻子。
賀佑欽一邊打電話一邊翻著桌上的八卦雜誌,看到內頁董俞雙親密地挽著厲容銳逛街的彩圖時挑了挑眉,合上了雜誌,一邊小聲道,“嘖,好像真的有點不爽?”
“賀總?”電話那頭的人疑惑地問了一聲。
“沒什麼,就按我交代的處理就行了。”
“好的。”
掛了電話之後,賀佑欽又盯著那張圖看了一會兒,曲指在兩個人相挽的手上敲了幾下,神情淡漠,看不出喜怒。
郭睿一般把賀佑欽這種表情稱作憋屈……
“照這樣下去也不知道是他先忍不住還是我先忍不住了。”賀佑欽搖頭笑了笑,把雜誌放到一邊,直到電話鈴聲再次響起。
因為最近忙碌的狀態,所以電話一刻不停賀佑欽也沒覺得意外。
“賀總,我是沈燁,您讓我查的資料我已經整理好發了郵件給您,有些東西我覺得您應該很需要,所以先拍了一些照片一併發過去了。”
“謝謝。”賀佑欽掛上電話,開啟郵箱,迅速瀏覽起沈燁查到的資料,看了許久後才靠坐在椅子上。
之前厲容銳的隨身碟裡找到的是文字備份,在沈燁親自去了一趟他媽媽當年所在的孤兒院後他們得到了更多的東西。
儘管孤兒院不在,但總有幾個還記得當年那些事情的老人還在。
厲容銳的隨身碟裡給了幾個名字,這些人有的已經去世有的早沒了訊息,但還是被沈燁找到了一個。他看著電腦裡那張明顯發黃的照片,一眼就認出了他的母親。
幾個十五六歲的小姑娘站在一起,有些搭著肩膀有些牽著手,他母親站在她們中間。
她很年輕,眉眼間也沒有後來的憂慮和陰鬱,看起來純稚又美好。
站在她旁邊的小姑娘一個扎著大辮子,另一個剪著齊劉海。
賀佑欽的心跳似乎變得很慢,像是在迷迷茫茫一片模糊的場景中終於找到了一點光亮。
但沒有過多的興奮,只是有一種解開了糾纏許久的難題後的恍然。
扎著大辮子的姑娘很眼熟,他應該認識卻想不大起來。
但剪著齊劉海的那個儘管看著有些土氣和現在的優雅時髦一點也搭不上邊,但她笑的樣子多少年也沒變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