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緊緊抿著,面上淡然無波,彷彿身上的痛不值一提般。
桌案上高高的奏摺歪歪斜斜幾欲倒下,南辰帝只覺面上一道水綠色波紋,緊接著冷氣拂過,那淡水色裙裳的女子已扶住奏摺將它們一一安置好。
他望著那個無論何時何地從來都不示弱的女子,薄唇驀地抿成一條僵硬的直線,桃花眼輕輕一眯,細長的眼睛寒意迸現。視線落在她的腰測,不自覺的露出苦笑,內心深處暗歎一聲,果然倔強。當視線再次落在阿緋的面上,冰冷的眼神逐漸柔和,桃花眼裡,豔陽天下,緋色一片,只是多了幾分幽怨,幾心疼,幾分無奈。龍紋袍袖無風自動,他轉身清淡道:“為朕更衣。”
“是。”
越過重重明黃帷幔,長孫康突然有些痛恨自己的無能,要怎樣,他才能讓她多說幾句話,才能讓她暖和起來?才不會連一件簡單的衣裳都散發著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寒冰之氣。
嵌玉小冠束髮,錦衣華服,雍容華貴,高貴威儀。
這是一方霸主,這是一朝天子,笑傲天下。
阿緋立於這個男人的後方,望著他挺拔雋秀的身姿,清泠的眼兒早已柔軟一如春日裡那一襲最早的曦光。
然而手心裡驟然襲來的痛驚醒了她!
瞳孔猛烈而重重的痛了一下,一下一下,像是有人拿著尖銳的東西狠狠地刺入了她的眼球般,痛的她整個心臟都痙攣了!
腦海裡似乎一直有個聲音在鞭笞著她,諷刺著她,無情冰冷的重複著一個事實!
她與他,豈止雲泥之差。
她就像是一個爛透的蘋果,無論外表如何華麗,當一切揭開,其實裡面早已腐敗。
不動聲色地擦掉被指甲掐出的血絲,拾起一旁的玉梳,靜靜走了過去。
阿緋走至他背後,望著那高高的後腦勺,嘴唇習慣性的抿住。莫名的有些惱怒,明明比她高出不少,卻還故意站著讓她束髮。
她翹著腳解下束環,細細將髮絲打散,用玉梳梳平那墨黑的發,隨後挽成一個髻,再次用束環牢牢扣住,最後又整了整男人腰間的墨色玉帶。
南辰帝趁機攥著她的雙手繞過他的腰,迫使她緊緊抱著他,玉梳掉落在地,發出清脆的聲響,像是記憶力那怎麼也抹不去的鈴聲。
☆、那些記憶
此刻那雙桃花眼裡緋色盪漾,好不撩人。
他說:“朕曉得,朕這般風流倜儻玉樹臨風翩翩風采,身為女子的你早就想抱上一抱了。念這幾年來你為朕添墨煮羹的份上,朕今日就圓了你這個夢想。”
情況驟然急轉,原還高貴威儀的一方霸主頃刻間邁入了地痞無賴的大軍,饒是清冷如阿緋,亦被這厚顏無恥的話驚得眼角狠狠抖了一下。
她竟然忘了,他的高貴威儀是分場合人群的,無人之時,他就是一個地痞無賴!
他攥著她的手輕輕牽住,蔥白手指放至唇口輕輕咬了下,感覺似被三月裡的燕兒銜了一口……恍若未覺身後那人的顫抖,他繼續很有情趣的調笑,“緋兒,莫怪朕,朕今日才發現,如今的你已娉婷姚立,長成一個容顏清絕的女人了呢。”
初時她不解,有些懵住,當那個無賴再次輕吮上她的五指攥著她的手狠狠的又往前一使力時,她驀然意識到了!
女子的柔軟緊貼著他堅硬的後背,清絕嬌顏立時一陣白一陣紅,一向清冷的神情霎時分崩離析。
南辰帝緊緊扣著她的手腕,另一隻手反手將她撈到身前,彎身將她打橫抱起走向床榻,卻也不失時機的在她逐漸有了血色的櫻唇上偷得一吻。
在她怔愣之際,他已動手解開她腰間雲帶。
下一刻,他被大力推出,撞上明黃帷幔後的屏風。
殿外一道驚呼,“皇上!”他似笑非笑,高聲道:“滾!”很乾脆的一個字。
兩人皆是耳聰目明之人,殿外的話自是聽得清清楚楚。
“猴急可以,暴力不行……”
反觀阿緋;她先是被自己適才的舉動驚地眉目驟然睜大,後聽到這番話,忙回過神來快速收斂起情緒,手上也忙不迭地繫腰帶,內心莫明的一陣煩躁,這完全不似往日的她了……
無奈她越忙手上越是不靈巧。這時一雙大手伸了過來,與此同時急速道:“莫要再推我了。”他換了稱呼。輕輕望她一眼,調侃:“不過是想瞧瞧你可撞傷了,你激動甚麼?”後又自我調侃:“不過啊,我算是受到教訓了,往後,這種事猴急可以,萬不可暴力。”
阿緋垂眸,淡淡道:“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