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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貓……那貓給弄丟了。”那丫鬟絞著手咬了唇,道:“奴婢方才抱著它路過西市街口,瞧見……瞧見賣胭脂的,便想順手買一盒水粉,但是,但是抱了那貓不好掏銀子,奴婢想……奴婢想這貓平日甚乖覺從來不曾四下亂跑,便將它放在地上,哪裡知道……哪裡知道付好銀子一眨眼工夫,那貓就不見蹤影了。”
“那還在這裡站著做什麼?快去找啊!”我想,自己當時的臉色定是差極,那丫鬟瞧著我,煞白了張臉都要哭出來了。
最後,家中小廝丫鬟傾巢而出在西市附近轉了個遍也沒能找到那隻白貓。我心中堵得慌,晚飯連水都喝不下去。家裡管事的老家丁餘叔勸慰我,“貓兒皆有靈性,定然識得回家的路。說不定只是一時貪玩走丟了,過上兩日風餐露宿的日子便會回來了。況且,萬物皆講究緣分,若無緣也不便強求。”
我心下一片惘然,這貓,是我擁有的唯一一點關於宵兒的回憶,如今丟了,便什麼都沒有了……難道,這便是我們的母子緣分?輾轉塵世,淺淡如此?
我不信。
接下來幾日,白日裡我若一得閒便回去西市口,盼著興許能找回那隻貓。幾日下來皆是失望而歸。
不想,又過了幾日,那戲班的秦班主卻意外地將那白貓給抱了回來。只聽他道:“大當家瞧瞧,可是這隻白貓?”
我欣喜地接過來左右看看,連聲道:“正是正是。不知師傅哪裡撿到的?”
秦班主端起茶杯汩汩呷了一大口茶,一面連連扇風道:“別說,可真是巧!今日我們在酒樓裡剛唱完戲,收拾行頭預備從酒樓的後門出去時,正巧碰見那酒樓的灶房伙伕抓了個小賊,你猜他偷什麼?竟然偷了一隻活生生的鯰魚。我瞧著這小賊也就五六歲半大孩子的光景,怎麼好端端上酒樓偷魚,要偷也該偷熟食,偷只活魚算怎麼回事,便起興問他,那孩子起先倒犟,什麼也不肯說,後來我允諾若他告訴我便讓伙伕放了他,他才從包袱裡掏出一隻貓,說是要拿魚喂貓。我一看,喲呵!這短鬍子白貓不正是您前些日子丟的那隻嘛,豈知那孩子固執得很非說這貓是他的,我一想,這孩子不甚地道,既能偷魚,想來那貓當初肯定也是趁著人多雜亂給偷來的,故而將這貓給奪了回來給您瞧瞧。”
那白貓在我懷裡不安地扭動了兩下,似乎總想奪門而出的一副心不在焉模樣,若非我對這貓的樣子記得熟,險些都要疑惑究竟是不是抱錯了。
我摸了摸它的頭頂漸漸平復它的躁動,道:“多謝秦班主。那孩子現下在何處?”
方才聽得他說這孩子五六歲大,我便心中惻隱大動,宵兒,今年也滿五歲了……
那孩子既淪落到偷竊,想來是個無父無母孤苦孩子,自己定也食不果腹,這般情況下仍不忘給這貓兒覓食,可見這孩子心地純善。
“安得廣廈千萬間,大庇天下寒士俱歡顏?”我雖無此般高潔品質,然而,這孩子既讓我曉得了,便不能袖手旁觀。
“那孩子現在被關在德興樓後院柴房裡。”秦班主答道。
“你問問他可有父母,若是無父母倚靠,便收了他在戲班子裡學學戲,將來也好有一技之長謀生,莫再做這行竊之事。”我囑咐秦班主。
次日,秦班主來複:“這孩子說了,沒有父親,與母親失散許久。我問他可願意學戲,他倒端著架子,猶豫了半晌才點頭。可別說,這孩子洗淨換好衣裳瞧起來可真是個俊俏模樣!細皮嫩肉倒有些大家公子的端秀氣勢。若是學得好,將來定然能成名角,做上臺柱子!大當家可要去看看這孩子?”
既安頓好了,我便放下了心,遂回他:“不必了。有你照看便可,讓班子裡的師傅好好教他。”
秦班主領命而去。
此後約摸隔了兩日,我上回春 藥行去巡店,卻不想一路見著官兵巡邏,但凡見著有人領著孩子便要上前盤查一番,我不免莫名。
入店便見掌櫃正支了胳膊興致非凡地瞧著外面搜查的官兵。店中此刻無客買藥,那掌櫃見了我來自是擺凳倒茶殷勤周到不必多說。
我喝了會兒茶看了會兒帳,抬頭仍見他兩眼八卦閃閃地往外瞅,便隨意問道:“也沒見城門貼榜文,不知這些官兵青天白日搜些什麼東西?”
那掌櫃許是正愁沒地方說,這下聽我一問,話匣子一敞滔滔不絕,“哪裡敢貼榜文!我有個親戚的大侄子在衙門當差,聽說這回搜的人可了不得……”忽聽他壓低嗓門接著道:“搜的是攝政王府的小世子!”
我一驚,“世子?!哪個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