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上八阿哥凌厲的目光,十四也頗有深意地看了我一眼。
“九弟,即是佳人來尋,我們也不好再叨擾了。兄弟們也都累了,都早些回去安歇吧。告辭!”八阿哥的話有些冷冷的。
“讓八哥取笑了。咱們改日再聚。”
“告辭。”
“告辭。”
看著小六子將他們送走,我還沒來得及開口,胤禟就將我擁入懷中:
“諾兒,原來你也是這麼想我的!”
突變
胤禟執意要回我的住處過夜。望著那一大排怨婦妒火中燒的眼神,我無奈地笑笑。今晚我是要把胤禟帶走,但是,卻沒有心情做那讓她們忌妒的事的。
一路上我都心情沉重。而胤禟浸在別後重逢的喜悅中,甜甜膩膩地在身邊訴說著離別,湧動著激情。本也是希望這樣的,卻因為心裡擱不下那件事,終是將他推開了去。對上他不解的眼神,我輕輕地問:
“十三……到底是怎麼回事?”
胤禟的眼睛暗了下去,轉過頭,輕嘆了一聲,悶悶地說:“事關朝政,女人家還是……”
“胤禟!”我低吼了一聲,扳過他的臉,讓他看著我的眼睛。
胤禟沒能逃過我的目光逼供法,將我的手握在手心,沉吟了一下,說:“這次出巡,太子哥哥一直表現得浮燥,皇阿瑪本就不太滿意。偏十八弟染疾薨了,太子竟也不顧兄弟情義依然是歌舞昇平、飲酒作樂,被皇阿瑪訓斥了一回。晚間皇阿瑪的御帳傳出有刺客的訊息,我們都急忙趕了過去,卻聽說是太子夜窺皇阿瑪行蹤,驚憂聖駕。當時皇阿瑪勃然大怒,我們都在帳外跪著,詳細的情形也不得知。第二天,又來了一支軍隊,說是勤王護駕。而調軍令正是十三弟寫的,皇阿瑪氣得當時就……”
我驚恐得睜大了眼睛,真的發生了這種事!真的發生了!該怎麼辦?怎麼辦?雖說我記得十三並沒有死,可是圈禁,十年的圈禁啊!大好的青春時光,就這樣被圍困在那高牆之內?如月和孩子又該如何?
腦仁一蹦一蹦地疼起來,目光慌亂地四處遊蕩。直到胤禟抓住我的肩膀,才又看清他的臉。我象撿到救命稻草似的抓住他的胳膊,急急地問:“他是被冤枉的,對不對?你們都會去救他的,對不對?康……皇上不會對自己的親兒子下狠心的,對不對?”
“……救,當然會去救。我們這些兄弟一直在為他求情。此事也尚未查實,十三弟一直否認是他寫的調軍令,應該,還有轉機。”胤禟的話有些冰冷。
“那,如果查實了呢?”話一出口,我就後悔了,我承受得了那個答案麼?心裡緊張要死,抓著胤禟胳膊的手也不覺用上力,指甲幾乎要嵌進他的肉裡。
胤禟卻將臉轉向一邊,沒有回答。我咬了咬唇,也沒敢再追問下去。許久,胤禟才摟住我的肩膀,輕拍了向下,緩緩地說:“總是,難免有些挫折的。十三弟……能挺過去的……”
回到我住的別院,胤禟便忙著沐浴更衣。我在臥房抱著可心兒發呆。怎麼都覺得整件事都是陰謀。這時錦兒、春來端著些吃食進來,飯菜的香氣瀰漫開來,可心兒便“啊、啊”地叫著張開手去抓。我回過神,被女兒的憨態逗得一笑,準備先喂她吃點東西。突然胃裡一陣翻絞,噁心的感覺直襲上來……唉,想不到這麼快就有反應了。用手帕掩了嘴,示意錦兒、春來抱可心兒出去吃飯。自己扶著桌子喘息了兩下,這天大的喜事,竟沒有喜悅的心情來告訴他了。抬起頭,又看到那幅《蝶戀花》:
蕭蕭笛聲,可有故人聽?
故人……這些故人以後只怕都要反目成仇、勢不兩立了。權力,真是可怕的東西!會讓人淡漠親情,無視友誼,直至心如冰鐵,冷酷決絕……心裡一寒,打了個哆嗦,我的胤禟也會被權力俘虜而為之瘋狂嗎?不,不行!我們,要趕快回杭州去!什麼榮華富貴、聲名顯赫,都不過是過眼雲煙,我只想他允了那曾經的諾言,回杭州去!泛舟湖上,荷葉為傘,蓮花做伴,詠詩作賦,不也優哉遊哉?
蓮花渡裡尋倩影……依依斷橋,風雨又娉婷……
那一個個字如浮雲般飄蕩起來,我的心卻只是往下沉,字……那字……
“怎麼在發呆?提前暢想一下激情的場面麼?”胤禟嘻笑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我木木地轉過臉,,指著那幅字。
“胤禟,一石多鳥……這就是那石嗎?”
胤禟的嘴唇顫了顫,臉上的笑容不動聲色的繼續:“你說什麼呢?這當然是詩,還是我寫給你的情詩呢!這麼快就忘了?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