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暄幾句便讓他進來了。
乾清只見廂泉躺在床上,傷口已經被處理過。他昏睡著,一動不動。
小澤在夜晚眼睛就會不好。她身體欠佳又出身貧寒,卻從不因此而感傷。乾清覺得她與自家穀雨的性子有些相像,伶俐的很,幹什麼都急匆匆的。小澤能識字能讀書,也懂一些醫術,是上星先生教導的緣故。
小澤見乾清來,便一直笑著:“夏大公子你可來了,易公子剛才醒了呢,現在又昏迷了。”
乾清一愣:“剛才醒了是什麼意思?他到底怎麼了?別叫他易公子了,你可以直接叫他廂泉。”
小澤嘟囔道:“這不太好……易公子被送來的時候,就有些醒了的樣子,上星先生施了針,易公子就完全醒了。”
“醒了?他說了什麼了?”
“他根本沒說兩句話!嘴巴幾乎都張不開!”小澤臉急紅了,“第一句問的庸城府衙的情況,後面的話聽不清了,似乎是什麼‘不要離開’什麼……”
乾清愣住了:“不要離開什麼?他什麼意思?他怎麼說不了話?”
小澤搖頭:“我家先生說,易公子似乎是昏迷了很久了,被劍劃傷,這才醒的。你也知道,昏迷的人一旦受到疼痛刺激,就很容易擺脫昏迷。”
小澤頓了頓,又說:“其實易公子送來的時候,我家先生不在房內。是我先行做了診斷而後先生回來再次診斷的,應當是不會誤診了。易公子昏迷了大半天了,雖然受到刺激甦醒,但是易公子的傷口上,沾了毒。”
乾清聽得此,不由得驚訝了。他轉身掀起衣襬坐在藤條椅子上,閉目沉思:“依你所言,廂泉本來是即將要醒的,現在之所以昏迷,是因為剛剛新傷口沾了毒的緣故。他會不會有生命危險?”
小澤搖頭:“不會有危險的。脈象看來,易公子這幾日就似乎食用過或者聞過什麼導致昏迷的東西,興許是曼陀羅、羊躑躅之類的,至於今日昏迷的原因,好像也是因為這些藥物所致,不過劑量更大。而隨後的劍傷……先生檢查了傷口,上面沾著烏頭磨成的粉末。”
乾清沒有說話,像是在想事情,小澤以為他不明白,繼續解釋道:“這烏頭雖然不常見,不過夏公子可聽說過附子?那可是致命的毒藥,母根生烏頭,旁根生附子。烏頭的毒性不亞於附子。中毒的人會麻痺,之後才昏迷。上星先生說,這藥用不好會要人命的,可是這劑量卻剛剛好!先生還感嘆,下毒的人,究竟在藥理上有何等造詣……夏公子?你在聽嗎?”
乾清沒有仔細聽她的話,只是覺得心裡涼颼颼的。他一直在想一個問題。按照上星先生先生的診斷,廂泉在受傷之前是昏迷狀態。
一個昏了的人是怎麼和青衣奇盜打鬥的?
作者有話要說:
☆、第二十五章 霸王死於此
“你們確定沒有弄錯?”乾清懷疑的問,“廂泉是在受傷之前是昏迷的?”
小澤生氣道:“當然錯不了!我先檢查的,上星先生再查的——這怎麼會錯?易公子本就是昏迷的,受劍傷刺激才會醒;也正是因為受劍傷而染毒,才會再度陷入昏迷。你可聽懂了?”
乾清未理會她的責怪:“上星先生去哪了?我有話問他。”
小澤這下更生氣了:“別提先生了,他去了西街!西街的那些人剛才來請先生應診,急診!又是那個紅信,不是頭牌還這麼大架子,病怏怏的拖了好久,又不肯喝藥。要說先生也真是心善,還去那種地方給那種女人看病!若換做是我,打死也不去那種地方,還是大半夜裡,外面又不太平……”
“廂泉什麼時候能醒?”
“最快也到明日,慢了要後天。因為不清楚毒藥具體成分配比,下針催吐也不見效,就沒敢用猛烈的藥物醫治。我趁易公子清醒的之時速速讓他服用了甘草汁和綠豆湯,藥效緩,對人體比較有益。在那之後,易公子就開始渾身麻痺了。畢竟藥性太深,這是無法避免的。”
乾清又沒仔細聽,他閉上眼睛思考。
廂泉到底有沒有跟青衣奇盜打鬥?若是真如小澤所說,那麼到底真實情況究竟如何,小巷裡發生了什麼?乾清本想等廂泉醒來,直接問他。可是待今夜過後,還要徒增多少變數?
“要說這麻痺,先是從手指開始的,喝藥之後,易公子趁嘴巴能動,趕緊問了庸城府衙的情況,我就大概告訴他,你們被螞蟻包圍了。他說了一半話,麻痺之症蔓延全身,嘴巴就動不了。”
乾清蹙眉:“廂泉昏迷之前說‘不要離開什麼’,是什麼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