俺們吃了一頓、好飯……”
何正倫氣衝頭頂,極不耐煩地再喝:“揀重要的說。”說到這裡,他用陰狠的目光瞟了一眼青桐。
青桐感覺到他的注視,面不改色地轉過身來,對著兩個乞丐淡淡一笑:“哦,那飯好吃嗎?”
那兩個乞丐也不是傻子,他們的目光在何正倫和青桐身上緩慢地穿梭著,似在衡量著什麼。衡量的結果是,他們誰也得罪不起。何正倫自不用說,人稱笑面蛇,是個兩面三刀的狠人。這種人誰敢去惹?而林青桐,對於一個親眼見識她手段的人更不消說。
何正倫盯著青桐的反應,冷笑一聲:“你們誰都不必怕。只要肯說出兇手是誰,你們的身家性命,下半輩子的著落都包在我身上。”
他的話音一落,程元龍也跟著冷笑:“喲,何大人這是用好處誘供呢?能不能先告訴小爺一句,你這次想絆倒的是誰?”
程元龍說完,鼻孔朝天,輕哼一聲,表達自己的不屑和鄙視。那表情與以前如出一轍,但瞧上去比以前可愛多了。
何正倫敢怒不敢言,他盡力壓下怒火,用悽愴傷感的口吻說道:“程公子,請看在老夫與你父親同朝為官的份上,也看在一個死去兒子的可憐父親的份上,請勿阻撓我為犬子申冤雪恨。”
程元龍語氣稍緩了些,無奈地說道:“那好吧,您繼續。”
何正倫的目光重新轉回到兩個乞丐身上,那兩個乞丐縮肩拱背,蜷縮在地上。
氣氛再次凝重起來。
灰灰菜和喇叭花心裡急得不行,但又極力忍著不敢表露出來,她們偷眼觀瞧自家小姐,見她仍是一副若無其事的模樣,不禁暗自佩服。
此 時青桐的心情並不像表面那樣平靜,她在想萬一事情暴露了自己要怎麼辦?她必須要檢討,自己當初光顧著報復的痛快,而對於後果考慮得不太嚴謹。她轉念又一 想,她來寶珠寺之前得到的訊息並不確切,關於乞丐和殺手便超出了她的預料。很多人很多事趕到了一起,有時她甚至別無選擇。
她飛快 地將思緒拉了回來,如果她註定在劫難逃,那所有的後果就讓她一人承擔吧。她儘量不連累母親和弟弟,然後將灰灰菜和喇叭花摘出去,也算全了她們主撲的情份。 當然,她不會坐以待斃,她可以試著越獄,將該殺的人全殺了,然後隱姓埋名,遠走他鄉。嗯,上山當土匪也不錯,聽說這在古代是一個不錯的職業。
青桐心電念轉之間,只聽何正倫再次沉聲逼問。兩個乞丐在他的威壓之下終於憋不住了,又斷斷續續地說了起來:“他、他讓人捎話給我們團頭兒,讓俺們來寶珠寺說有好事等著俺們弟兄——”
青桐聽到此處,突然指著廟門前的一棵大樹高聲喝問道:“什麼人在那裡?還不下來!”
何正倫正要惱怒問話被打斷。
就見那樹影一動,然後便聽見哎呀一聲慘叫,一個黑影墜落了下來,“撲通”一聲落在地上。
官差亞裔立即舉著火把一湧而止,不大一會兒,便架著一個人黑乎乎的男子過來了。這也是一個乞丐,不過,他比另外兩個胖上許多。
何正倫見又有一個活口,不覺悲中帶喜,心說真是老天有眼。
他連珠炮似的迫不及待地發問道:“你為何一直躲在樹上?快將你知道的通通說出來。”
這個胖乞丐兩眼發直,口角吐著白沫,他盯著何正倫看了一會兒,突然詭異地笑了起來,他喘著氣問道:“老爺真要我說?”
“當然!”
“我知道的全都說?”
“廢話。”
“好好,我說我都說。”
那胖乞丐不客氣地推開拉扯著他的兩個公人,惡聲惡氣道:“滾開,老子腿斷了,腸子爛了,跑不了。”
說完,他突然彎腰抱著肚子蜷縮成一團。那兩個公差將他話說話竟敢不客氣,習慣地踹了他兩腳。
胖乞丐怒目以示,忍著痛,呸呸吐了幾口髒沫,兩人怪叫著跳開去。
胖乞丐艱難地直起腰,目光在眾人臉人掃過一圈,喘著氣,說出了一個令人憤怒令人欣喜的真相:“小的是這夥人的頭兒,今天早上,有人來找我,說有好事,事後有重謝,還請我們大吃大喝一頓。飄香樓的頭等席面,山珍海味都有,哈哈……”
何正倫臉皮抽搐,低吼一聲:“揀重要地說!”
胖乞丐比野狗還兇,衝著何正倫怒斥道:“你孃的,老子說話你別插嘴,你以為你是什麼鳥東西。”
何正倫:“……”他沒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