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倒不少,也說過要給她。可她能要嗎?等於放只癩蛤蟆在屋裡,雖不必怕它,可看著膈應人。她入鄉隨俗,以後買兩個吧。
青桐在街上兜了一圈,買了一堆藥材,一些吃的喝的,拉拉雜雜一大堆東西,坐了驢車朝林府駛來。
此時的黃氏正在家裡策劃著某件事情。她先是把崔嬤嬤和春蘭叫過來。兩人見了她趕緊露出一臉委屈來,意在提醒自己受了青桐的不公正待遇。
黃氏和氣地問道:“崔嬤嬤的腰可好些?還疼嗎?一會兒找茉莉再拿只膏藥貼貼。”
崔嬤嬤跪下磕頭,連聲稱謝。
黃氏接著轉向春蘭,春蘭彎著腰,右手掐著脖子,帶著哭腔說道:“別的都還好,就是奴婢再也不吃不下肉菜,一看到肉,腦子裡就想起那日的情景,就想嘔吐。夜裡睡覺,夢見自己肚子裡有毛蟲在爬。奴婢、奴婢……”
黃氏幾不可見的皺了皺眉頭,林淑婉和林淑媛早就忍不住,沒好氣地嚷道:“春蘭,你說那些噁心的東西做什麼?快住嘴!”
春蘭悲悲泣泣地說道:“奴婢一直憋在肚裡,若不是太太問起,今日也不會說。奴婢的命是太太的,若是太太讓奴婢去死,奴婢都不帶皺下眉頭的。可是她算什麼?一個叫花團頭的女兒生的,太太如此厚待她,也不見她有絲毫感恩之心。”
黃氏佯裝板下著,制止道:“春蘭你是氣糊塗了,她好歹是府裡的大小姐。”話雖如此說,臉上卻絲毫不見真怒。
聽到大小姐三字,雙胞胎姐妹異口同聲地發出一聲嗤笑:“哼。”
春蘭略一抬眼,打量著黃氏的神色,崔嬤嬤朝她使了個眼色,示意她繼續往下說。春蘭頓了頓,繼續說道:“太太,奴婢非是自己受了委屈,心生不忿,實是替太太抱屈。”
崔嬤嬤適時加了一把火,尖聲接道:“要老奴說,太太就是太好性兒了,才讓她一個野丫頭片子騎在頭上。放眼整個京城,哪家的當家太太不是將子女管得服服帖帖的。這關起門來都是自家的事,誰閒著沒事管別家的閒事?”
崔嬤嬤說著說著拍著大腿唱唸起來:“哎喲,老奴如今最擔心的就是兩位小小姐了。她今日衝我們這些沒甚大錯的老僕下手,明日未必不敢衝著小姐和太太下手。她是個不懂人倫綱常的人。太太您可一定小心啊。”
崔嬤嬤和春蘭兩個一唱一和,說得口若懸河,唾沫橫飛。
黃 氏的臉上掛著古怪的笑意,她見情形差不多了,便緩緩開口道:“你們說的,我都放心上了。你們個跟了我十幾年,一個跟了我五年,你們是什麼樣的人我能不知道 嗎?看著你們被人削臉面我也難過。這樣吧,今天下午我就讓人把你們送到西郊的莊子裡,那裡人煙少,清靜又涼快,你們去那兒好好歇些日子。過兩天,府裡可能 還有人要去,你們別的甭管,只需好好伺候就是。等避過風頭,我再接你們回來。到時定會好好補償你們。”
黃氏這話說得很隱晦。崔嬤嬤也算半個人精,一聽便明白了。要去的人很可能就是林青桐,至於以什麼理由,那就不是她們所能操心的了。太太這句“別的甭管,只需好好伺候”更是大有深意。是讓她們放開手腳大膽去做?
崔 嬤嬤和春蘭壓著滿心的歡喜。聽太太這意思,如果此事做好,可能還有我升遷和獎賞。崔嬤嬤雖然是府裡的老人,但地位和威望一直比不上金嬤嬤。自從被青桐惡整 後,聲望更是直線下降,受盡了同行們的嘲諷。這讓她寢食難安。今日太太這番話,讓她覺得舒坦不少。等她先出了這口氣,替太太解決心腹之患,到時就能得到太 太的重用和信賴了。
一旁的金嬤嬤,嘴角掛著若有若無的笑意,這個老貨還是一如既往的目光短淺,又做事從不知道凡事留一線的道理。活該她倒黴。
黃氏該說的都說了,便揮揮手道:“你們先下去收拾下行李吧。有什麼需要的,直接找金嬤嬤便是。”
崔嬤嬤和春蘭聲線高昂地“哎”了一聲,顛顛地下去了。
兩人前腳剛走,就見薔薇進來稟報:“大小姐來了?”
黃氏點了點頭,示意讓她進來。
青桐大步流星地走了進來,往桌上一坐,先吩咐茉莉倒水,爽快地灌了杯涼茶後,才對黃氏說道:“夫人,我已經過鄧夫人的考核,三日後去上學。今日特來告知一聲。”
黃氏還未開口,就聽見林淑婉冷笑一聲問道:“大姐你今日是怎麼出門的?連看門的都沒看見你出去?”
青桐淡淡一笑:“你怎麼出門,我就怎麼出。這個問題值得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