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饅頭打點底兒。”
“盛姑娘,這姑娘家最要緊的便是名聲,你這般半夜三更還跟男人出去幽會,可曾想過自己已是聲名狼藉?你豆蔻年華,何愁找不到好婆家,卻要跟那些老光棍眉來眼去的?況且你方才還說你跟一些男人都有來往……”
盛芳華的手捏成了一個拳頭,心中熊熊的升起了一股怒火。
她真想一拳頭揮過去,將面前這男人的臉給打成肉醬大餅——這人實在是齷齪,竟然將她想成了那樣的人!可是……盛芳華努力的將火氣壓了壓,自己跟這樣的人計較實在不值,打他別疼了自己的手。
“盛姑娘,俗話說良藥苦口利於病,忠言逆耳利於行,雖然在下說得實在了些,可你也該好好去想想,你就這樣,拋下你的母親妹妹,只顧自己在外邊閒逛,這樣委實不好,須知人最重要的便是要講求孝順父母,友愛兄弟姐妹,你……”褚昭鉞見著盛芳華的臉色不好看,卻沒有停下來,只顧喋喋不休的說了下去。
他素來是個面冷的,平常很少說多話,可今日褚昭鉞卻覺得,能遇到便是緣分,若是他能讓面前這位姑娘迷途知返,也算是功/德無量。
“呵呵。”盛芳華冷笑兩聲:“不好意思,阿大,你弄錯了,那個小姑娘不是我的妹妹,她母親難產,派她尋了我去給她接生,你看到送我回來的那個男人,就是那小姑娘的父親,因著母子平安,他為了感謝我,故此才特地去屠戶家裡割了一塊肉做為謝儀,請問我為何不能拿?你可要記好了,我是一個大夫,荷月而歸乃是家產便飯,當然,這種辛苦,你這樣的富家公子,定然是不能明白的。”
看著褚昭鉞張大嘴巴坐在那裡,跟個傻子一樣,盛芳華淡淡一笑,順手操起托盤上放著的一塊帕子扔了過去:“對了,你還沒洗臉擦牙,自己來吧。”
褚昭鉞愣愣的接過了帕子,看著盛芳華窈窕的身姿輕巧的穿門而去,心裡滿不是滋味。
原來她是去接生了?
她……
他怎麼就忘記了她會治病的事呢?若不是她將自己從山裡撿回來救治,只怕自己還帶著傷躺在草叢裡,過得兩日,肯定會傷勢復發,不治而亡。
他誤會了她。
忽然間,褚昭鉞有幾分發慌,自己這可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也不知道她會不會很生氣,雖然方才見她容色淡淡,可自己把她推測成那種女子,哪個姑娘聽了,都會不舒服的罷?
自己該給她去道個歉?褚昭鉞腦中有如在天人大戰,那通身的驕傲與知錯能改的本心在不斷的衝突。
“不過是個鄉野村姑罷了,有什麼好去道歉的?這事就當沒有發生過,堂堂一個國公府的長公子,還能向她低頭認錯?”
“錯了就是錯了,你這般妄自揣測一個好姑娘,還想就這樣帶手過場?也不想想別人的感受?若是旁人想差了你,你又該如何反應?”
閉目思索良久,腦子隱隱發痛,褚昭鉞最終拿定了注意,他必須給盛芳華道歉,錯了便是錯了,知錯便要改。
盛大娘端著盆子從廚房那邊走了過來,還未到褚昭鉞門口,就聽著屋子裡邊有很大的響動,她慌忙快步踏進了屋子,就見本該躺在床上的褚昭鉞,已經滾落到了地上,黑色的一團拱起在床邊,跟個小土包一樣。
“哎呀呀,後生,你想下床怎麼也不喊一聲哇,我就在外頭哩。”盛大娘趕緊把盆子放了下來,走到褚昭鉞身邊,彎腰下去,兩隻手抄到他的胳肢窩下邊,褚昭鉞借了她的力,總算是晃晃悠悠的站了起來:“大嬸,芳華姑娘在哪裡?”
“她在外邊忙著配藥哩,你是不是哪裡痛,要找她來瞧瞧?”盛大娘有些驚慌,昨日這後生被抬回院子的時候,身上有幾處刀傷,自己看了都有些發暈,生怕他活不過來哪。
“我有要緊事情找她。”褚昭鉞顫顫悠悠朝前邊邁出了一步:“大嬸,我自己去就行。”
“這怎麼行!”盛大娘趕緊推著他到床上坐著:“你稍等,我找芳華過來瞧瞧。”她抓起床上那塊帕子放到了木盆裡邊:“後生,你先自己擦下臉,我這就去找芳華。”
握著帕子在手中,褚昭鉞的心中一片暖,雖說國公府裡有丫鬟婆子們伺候著他這些事情,可他卻一點都沒有現在覺得感動,雖然盛大娘並沒有將帕子擰乾淨替他洗臉,可他依舊有一種被人關懷的感覺,久久不散。
沒想到,在高門大戶的國公府,曲廊回合,花紅柳綠,卻比不上這鄉村角落土磚房更有親切感。褚昭鉞拿著帕子胡亂的擦了把臉,一隻手擰著那塊褪色了的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