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司業在褚二夫人回府的時候,特地還諄諄叮囑:“蕙莘,你須明白,吃虧是福,你越是吃虧,越是在給自己攢福氣,更何況那褚國公府,鐘鳴鼎食簪纓世家,都是明白人,哪裡還會有婆婆故意來壓著媳婦的,你這可是年紀越長,越不懂這世事了?凡事都要往好裡頭想,我素日都是這般教你的,如何進了褚國公府才幾年,就變了思想?定然是被一些小家子的奴婢們給帶著上了歪路,我吳承業的女兒,可不是這樣拎不清的。”
父母都好好的將褚二夫人說道了一番,褚二夫人自己仔細想想,覺得他們說得頗有道理,自己本不該這般與婆婆去置氣,只能按著孝道,好好侍奉著她才是。
這樣日積月累的下來,褚二夫人對於褚老太君的偏心,竟然視若不見,總覺得無論婆婆做了些什麼,都是應該的,對於婆婆的挑剔,自己有則改之無則加勉,不必要去想得太多,忍氣吞聲的也就過了。
褚二夫人有三個孩子,老大褚昭鉞乃是褚國公府的長公子,另外還有兩個女兒,在小姐裡分別排在第二和第三。其中褚昭涵跟褚二夫人的性子特別像,十分軟糯膽小,每逢遇上了什麼事情,便慌忙躲到一旁,不敢出聲,而老三褚昭瑩,也不知道是隨了誰,格外潑辣,嘴巴跟刀子一般,有時候說出的話直直扎到人的心窩子裡去,褚二夫人勸過她許多回,做女兒要有做女兒的樣子,要溫柔敦厚,只是收效甚微。
“母親,這測字之說,也未必見得準,還真的跟著他測出來的方位,不去尋別的地方不成?我瞧著不如多派幾個人,細細尋訪大哥的下落,到京城之外各處去找,或者是懸賞求得線索,這樣更周全。”褚昭瑩依偎著坐在褚二夫人身邊,細聲細氣道:“父親母親做了這麼多善事,定然會有福報,菩薩才不會看到母親傷心難過呢,大哥會沒事的。”
褚二夫人點了點頭:“可不是?母親也是這般想的。”
母女三人坐在一處說了些寬心話兒,雖然心裡頭沒底,可還是儘量往好的方面想,說著說著,這心裡頭的憂愁也真散了幾分,褚二夫人的眼淚也漸漸的收住了。
“夫人,夫人。”
門簾一掀,派出去占卜的劉婆子走了進來:“夫人,方才去南大街那邊找了諸葛先生,諸葛先生測了一卦……”望著褚二夫人那焦急的臉,她有些猶豫,好半日才遲遲艾艾說道:“他說可往西北去尋尋看。”
想了好一陣子,劉婆子才決定將諸葛先生說的兇卦隱瞞下來,將聲音壓低了些:“夫人,我從諸葛先生那裡出來的時候,遇到了盛家的婆子。”
“什麼?”褚二夫人吃了一驚:“你有沒有問問,他們府上可是出了什麼事,也要去諸葛先生那裡問卦?”
“那婆子見著我,就趕著往一邊躲閃,似乎不敢見我,我也不去多事了,免得萬一人家府裡有什麼不好的事情,我們這邊卻湊了過去。”劉婆子尷尬的笑了笑:“夫人,有什麼事兒以後總能知道的,何必這般趕著上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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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蘭,我是為咱們女兒的親事來的。”
一句話,成功的吸引了盛大娘的注意力,她擦了擦眼睛抬起頭來,驚訝的望向了盛思文:“你還記得要給芳華張羅親事?”
“這是自然,哪個做父母的不會為自己的孩子打算呢?想當年,看著你離開,我這心裡頭就跟刀扎一樣,捨不得你,也捨不得你肚子裡的孩子,只是形勢所迫,我不能喊住你,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你離開……”
不得不說渣爹還真有一手,盛芳華冷眼看著盛思文跟盛大娘訴苦,心裡頭暗道,若自己不是在前世看過一些電視劇,早就打了點底子,肯定也會被渣爹這聲淚俱下的表演給迷惑了。大周民風淳樸,大部分的人都是奉信人之初性本善的,如何會將人往那惡毒上頭想?看著便宜孃的那神色,盛芳華便知渣爹的苦情戲已經有了些效果。
“你快些莫要說這些了,你只說說到底給芳華尋了什麼人家?”盛大娘急急忙忙的打斷了盛思文的話頭:“我要求也不高,只需老實本分人,能真心真意對芳華便好。”
“哎呀呀,你放心,我給芳華尋的人家,那可是千里挑一!”盛思文說得眉飛色舞:“公侯門第,還是長公子,身份高貴……”
“等著等著,”盛芳華在一旁打斷了他的話:“請問盛大人,你可有女兒?多大年紀?”
“我有三個女兒,長女十七,早些日子已出閣,次女還有一個多月便及笄,還有一個女兒就是你了,我算著,該是十六?”盛思文含情脈脈的看了一眼盛大娘:“我記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