漸漸清晰的畫面裡,一個絕美女子正安然沉睡,她,有著與自己一般無二的容顏,唯一的區別僅是那一頭悽豔的血發,詮釋著女子繼承而來的魔族血脈。夜軒盯著女子看了許久,因為這是第一次,見到她這樣安靜,沒有暴戾,沒有妖媚,沒有倨傲。她僅僅像個貪睡的孩童,舒適的縮卷在雲霧之中,做著未知的美夢。夜軒出了一陣神,悠悠轉醒,慢步上前,拽住女子的一隻臂膀,睡夢中人彷彿被吵醒,迷迷糊糊的翻眨著眼睛,困惑不解的模樣煞是可愛。夜軒不曾停歇,用力一甩,將女子拋遠,摔在地上,傳來悶響,隨後夜軒毫不客氣的躺進了女子之前安睡的雲朵之中,合上眼眸。
“嗡~!”一陣令人雙耳轟鳴的嗡響,將神識海長久以來的平靜打破,駭人的滔天魔威通天動地,震碎雲霧片片!
“你找死!”女子怒極的嬌喝由遠及近,直逼夜軒。
夜軒安然睡著,感受到那股氣息臨到近前,輕飄飄的抬手握住那人妄圖攻擊的臂膀,念道:“我不是來找你打架的,封印我幫你破了,你自由了,把這裡讓給我吧。”
“你說什麼?!”女子詫異無比,瞪著灰白的眼睛,不可置信的盯著夜軒。忽的,女子像是想到什麼,趕忙合上眼眸,感受沉睡以來發生在‘自己’身上的內心記憶。許久,一陣滲人的笑聲從女子嘴裡傳出,叫人渾身不舒服。
“你可以出去盡情的笑,不要打擾我。”夜軒面無表情,翻身側臥,從頭到尾連眼睛都未曾睜開。
女子笑聲頓止,當然,這絕非是因為害怕打擾夜軒,而是:“你這個丟人的廢物!”
“是,我是廢物,既然你這麼行,你出去吧。”夜軒不勝其擾的揮了揮手,甚至沒有一絲被侮辱的情緒起伏。
女子驀地瞪大眼睛,額角青筋直跳,銀牙緊咬!短暫的沉默後,女子怒色褪去,轉而嗤笑一聲,直接用腳將夜軒踹走,然後神態悠閒,慢騰騰的躺了回去,笑道:“擦屁股的事情,本王不會做,你什麼時候將事情處理好了,什麼時候本王再出去逍遙。”
“魔軒!”夜軒未曾料到這個傢伙竟然會是這樣的反應,長久以來,魔軒心心念念便是想主導肉身,恢復自由,此刻這樣的機會就在眼前,可謂不費吹灰之力,她卻不幹了!夜軒終於有了一些憂色,輕輕皺了皺眉,冷聲道:“你又再搞什麼把戲?你應該明白,倘若我不願意,你出去的機會可謂渺茫!”
“你在說笑嗎?”女子自是魔軒無疑,聽聞這樣狂妄的言論,魔軒的脾氣絕對是無法忍受的!橫眉冷冷掃過夜軒,魔軒與她對視良久,很忽然的又笑了起來,這一次魔軒笑了很久很久,花枝亂顫,停下之時,魔軒愜意的翹起腿,玩味的打量夜軒,念道:“你激我?想得太簡單了吧。。。;。。。今個你即便用八抬大轎來請我,我也不會出去。”
“你!”夜軒氣急,握緊秀拳,卻又無可奈何。自己打小就清楚,體內魔性高於神性,魔軒強過自己不少,用武力逼她根本佔不了絲毫便宜,說不得還會反被她白白欺負與羞辱!自己唯一的辦法,只能智取。夜軒心思百轉,想著應對之策,神思惘然之間,計上心頭。夜軒淡淡瞥了眼哼著小曲一副悠然姿態的魔軒,邁步走向一邊,選了塊厚實的雲霧靠坐下來,不緊不慢的道:“那就都不出去吧。”
魔軒不可察的斂緊眉梢,片刻又舒開,神識海短暫的清靜了一會。魔軒等待良久,夜軒閉著雙眼,似在養神,看樣子是鐵了心要留在這了。魔軒怒從心生,真真想將夜軒暴打一頓!可是憶起她這段日子發生的事情,心有不忍。魔軒漸漸有些暴躁起來,一時間難以剋制,出手將毫無防備的夜軒扇飛幾十丈,怒道:“誰許你呆在這裡的!這裡是本王的領地,別來礙本王的眼!”
夜軒端是惱怒無比,可僅僅是一會。或許是這樣被無情對待的情節類似,夜軒猛然又想起被自己的父親推出神門的那一刻,如斯殘酷。所有怒意如冰雪消融,取而代之的是無限悲涼,茫然的邁動腳步走遠,既是礙著別人了,那就躲得遠遠的,不被看到可好?
魔軒怔怔盯著夜軒的背影走向雲霧深處,同一俱軀體,感受同樣的悲慼,包括所有心思與記憶。心裡最為柔軟的地方彷彿被劃上了一刀,不深不淺,卻令人難受至極。魔軒深深吸了口氣,低罵一聲,追上前去,喚道:“你給我站住!”
“還有什麼事嗎?”夜軒緩緩回首,湛藍的瞳中蘊滿數不清的傷痛與茫然,像是迷途的羔羊,讓人心碎。
“現在梢綾姐還是個人類,你大可以乘此機會抹去她那一段記憶!”魔軒真的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