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被儉廉大人和玄菲大人嬌寵著,即使後來玄菲大人去了,也從未被人不敬過……”
花臨看著地上令人倍感淒涼的骸骨,低聲說道:“佇立在殘缺的碎片之上,在命運捉弄下的我們,如果不屈服於命運,就只能靠自己了。”
“母親她,確實是個沒什麼想法的人。”展倚認命般的閉上眼睛,“總是那樣……”
“都過去了。”花臨打斷他的話,“已經結束了。”
展倚不禁又看了觀川,默默後退了一步,止住話頭。
花臨剛到血紅大陸時,雖然遭逢變故,但一身被縱容出來的嬌氣卻還是依稀可見,再加上旁人的三言兩語,展倚能夠輕易的拼湊出花臨曾經的模樣——同自己母親一樣,也是個不解世事,想法單純的人。
只是她的性格更堅韌一些,不論遇到什麼困難都不會說放棄的話。
這樣一想,居然是有些羨慕的。
因為展倚的表情實在是太直白,花臨自然是發現了——想假裝看不出來都是一件困難的事。衝他翻了個白眼,花臨指了指著那具鹿的殘骸,說道:“瑾,你想要一直這個樣子?活著,卻不是完整的活著,甚至也不能離開。”
“少主怎麼知道?”
“我也曾經這樣過。”花臨笑了笑,斜眼看了觀川一眼,繼續說道:“想要結束嗎?除了我,沒人可以幫你了。”
“結束?面對死亡嗎?”瑾的聲音裡是顯而易見的猶豫,“我雖然一直厭惡這樣活著,但真的要下決心讓自己消失,還是不捨得……這個世界,這麼美好的世界……我捨不得啊。”
“死何嘗又不是一種新的開始?即便是神,也沒有永恆的生命。死亡並不是那麼可怕……”花臨微微嘆了口氣,“我尊重你的選擇,但是我們該走了。”
“等等!”瑾出聲叫住他們,“少主……為什麼要來這裡?”
“找東西。”
“您可以告訴我,這仙界我雖然不是事事都知道,但是這園子裡的事,我也沒什麼不知道的了。”
花臨略一思索,說道:“我要天道佈下的天之極結界的陣眼——真火。”
“那個啊……我見過,就在那座屋頂有三隻大貓的宮殿裡。但是裡面有人看守……太久沒出來,叫什麼我都忘了,但確實很強,對於現在少主來說是個很危險的存在。”
“來之前我就沒打算這一次會很輕鬆。”花臨笑了笑,“謝謝你告訴這些。”
“這是應該的。”
“我們走了,有機會的話……再見吧。瑾姐姐。”
存在了這麼多年,見識過的事情也多,瑾的一些預感總是準確的。但即使她有預感,這一去他們恐怕是不會再見面了,也依然說道:“少主慢走。龍神大人在這裡,您必然是不會有什麼危險的,就去……做自己想做的事吧。做過後悔,總比什麼都來不及做要好。”
花臨點頭應了。
一行人繼續向前走,不時有毫無戒心的仙獸從他們身邊穿過,但是展倚還在為回想起來的過去而低沉,花臨也一反常態的視而不見。而觀川和慶忌又都是懶得動手的人,如此一路過去,雖然節省了很多時間,但氣氛也是冷到了極致。幾人根本就沒有交談,即使路上遇到了一些難纏的陣法,也是各司其職的解開,居然就這麼一言不發的走了一路。
直到花臨看見了眼前的建築。
只一眼,她就認出來了。三隻大貓……那分明是三隻威風凜凜的豹子啊!
穿過空蕩蕩的庭院,裡面是寂靜寂寥的宮殿。
花臨曾經來過,還在裡面見到了和華策長得一模一樣的伯山……
伯山和華策。
他們從未試圖遮掩過,而是明示暗示的告知自己,華策是伯山的半身。
早就知道這一天了吧,早就知道會有敵對的時候,卻依然悉心教導,從未嘗試過要把危險扼殺在搖籃裡。
花臨一時間都不知道是要感慨他們的偉大,還是要感慨命運的捉弄。
“不要繼續了,回去吧。”一個人影突然從天而降,正正好擋在他們跟前。
花臨看著平陵熟悉的背影,陷入了長久的沉默,“平陵。”
“我都知道了。”平陵重重嘆了口氣,這樣說著,又回頭看了眼身後威嚴的屋宇,一臉百味陳雜的表情,“你真的要這樣做嗎?雖然伯山和師父不是同一人,但也是同一人……好複雜,總歸,那個到底也是師父。雖然我會幫你,我當然會幫你,但是師父……”
“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