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日周天昊從宮裡回來的時候,謝玉嬌也沒再問他這件事情,直到幾天之後,她才喊了周天昊身邊的雲松問話,知道紅鳶和綠漪都已經被皇后仗斃了。
謝玉嬌聽了這訊息還多少覺得有些可惜,當初若是留下來她處置,最多也就是把人發賣了,至於將來好不好,不過是各憑運氣罷了。被周天昊這樣一鬧,反倒丟了性命,說起來也不過是兩個可憐人。
謝玉嬌前幾日身上來了癸水,周天昊也不能動她。兩人一開始還睡在一起,只是摟摟抱抱的就又擦出了火來,後面兩日謝玉嬌便不讓他過來了,省得他憋著也難受。正好這幾日周天昊研究前線的軍報,也確實有些忙碌,便在書房睡了,只每日辰時過來陪著謝玉嬌一起用早膳。
兩個皇莊的莊頭和奶牛場的管事也都見過了,謝玉嬌只留下了這幾年的賬本,打算閒暇的時候稍微看一看。這皇莊的莊頭都是識字的,賬務也清楚,可比謝玉嬌研究自己家裡佃戶的租子輕鬆了許多,因此這些事情也不著急。
這日她身上剛爽利了,又見快到中午的時候,便吩咐了丫鬟叫把今日的午膳送去書房,自己只回房又梳妝打扮了一番,往書房那邊去了。
謝玉嬌其實早就想去周天昊的書房瞧瞧了,平常看他的樣子,也不像是愛學習的樣子,這幾天不見人影,還不知道在忙些什麼。不過聽雲松說,這幾日府上來了不少客人,她雖然對這些不清楚,卻也一一記在了心裡,又找了雲松打聽了這些客人的來路,把朝中如今的形勢也算摸了個小透。
聽雲松說今日正好沒有訪客,謝玉嬌便想親自過去一趟,一來看看周天昊,二來也瞧一瞧當日自己選中的青雀,服侍的如何。
周天昊這幾日雖然還沒還朝,但他當日從戎,又射殺過韃子的名將,在朝中威望由存。況且眾人也知道皇帝一心想重用他,這幾日上門溜鬚拍馬的比比皆是。
這日難得稍有閒暇,他便打算把堆積了多日的軍報都看完,也好先了解一下大雍如今的兵力。只這麼忙起來了,才能多少把對房裡那個小嬌妻的念想剋制一些,不然的話,這幾日對他來說,當真是度日如年。
這王府原先是前朝一位王爺的別院,因此修建的尤其將就,前頭是獨立的三進院落,後面各是兩進的小院子,如今只有兩個主子,便選了正堂住了下來。謝玉嬌順著抄手遊廊一直往前走,過了穿堂門,穿過假山邊上的夾道,接著又是一串抄手遊廊,走到盡頭便是周天昊的書房。
因這裡是江南,所以書房只一間兩層的小樓,下面有待客的地方,左右各有樓梯上去,書桌就擺在正廳,周天昊在二樓的房中看書,一抬頭就可以看見院子裡盛開的兩株芙蓉花。
謝玉嬌過去的時候,就瞧見青雀正坐廊下的小竹椅子上,手裡正拿著繡繃,一邊看茶爐子一邊繡花。這兩日她的主要工作也就是沏茶待客,因此得了閒暇,還能抽空做一些針線。
青雀見謝玉嬌來了,只忙就放下了手中活計,起身迎了過去。
“夫人怎麼過來了?”青雀一邊迎上來,一邊又想著王爺必定不知道,便福了福身子,要上樓回話去。
謝玉嬌便攔住了她道:“你繼續坐著罷了,我自己上去瞧瞧。”
正這時候,茶爐子上的水卻正好滾了,謝玉嬌便問她道:“平常王爺都喝什麼茶?”
青雀只開口道:“待客用的都是貢茶,王爺一個人的時候,喜歡喝大紅袍,方才才泡了一盞新的,因此奴婢又燉上了水,預備等開了送上去。”
謝玉嬌點了點頭,見水已經滾了,便讓她用厚實的麻布墊好了,自己提著往上頭去了。
周天昊這時候正在樓上看那些軍報奏摺,對於他前世這個理科生來說,這些文縐縐的東西,確實煞費精神。他尤其不懂的是,明明可以好好說話,為什麼非要之乎者也?難道就是因為怕浪費墨水。
這時候周天昊正鑽研的仔細,聽見樓梯上的腳步聲,便隨口道:“水放在旁邊,你在樓下候著就是。”
經過紅鳶那次事情,周天昊如今也是心有餘悸,再不敢跟任何丫鬟靠近哪怕一丈的距離,因此這青雀雖然是謝玉嬌親自選的人,他也從沒讓她在跟前服侍過,就連磨墨這種事情,也都是自己親歷親為。
謝玉嬌見他頭也不抬一下,倒是一點兒也不生氣,只還往前走了幾步。等周天昊驚覺這腳步聲近了,正打算在說一聲的時候,謝玉嬌這才開口道:“王爺好生公務繁忙,竟都不抬頭看人一眼?”
謝玉嬌本就聲音清脆,這話中帶著幾分嬌憨,只讓周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