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要忘記了。”
季採驚恐地點了點頭。
顧承看不下去了——
“諸位,眼看著正值午時,太陽也愈發烈了,不妨移步府中,且好好歇一歇用些午膳。”
玥公子在的話還要有所顧忌,這人走了,顧承又怎麼能不把這荒唐的事壓下來?
看蒙圈的一群人呆愣愣地點了點頭,今天受的刺激實在是太多了,需要回去靜一靜。
蘇婍抬頭,衝著季採粲然一笑,順著窗戶翻了出去。
沒錯,剛才那篇驚天地泣鬼神風雷名動巧天功的文章確實是她寫的,這季採的託嘛,也是她找的,只可惜準備了一番說辭去忽悠殷末蕭,那廝卻看了之後就飄飄然走了?
不過也沒事,晚上就有他開心了,嘿嘿!
*
在眾人恍恍惚惚迷迷糊糊中,這一天總算是神神叨叨地過去了。
暮色將至,幽暗的顧府,彩燈高掛,分外明亮和煦,南苑正中的荷花池,小巧的拱橋將兩岸的景色相融相和,腳步聲響起,燈火幢幢下,遠處一個黑綽綽的影子漸漸近了——
流蘇搖晃,伴著幾聲叮鈴的銀鈴聲,慢慢移動的影子,正是一頂紅豔豔的轎子,踏著月色上了拱橋,靜的有些詭異。
轎伕木訥的臉在燈火下明滅,僵硬的駭人。
不遠處,高大的垂柳,左端的樹枝沙沙簌簌地響動了兩聲,層層垂疊的樹葉下,一雙黑嗔嗔的明眸閃爍著精光——
蘇婍半坐在樹杈上,看著橋上匆匆而上的轎子,笑的狡黠。
什麼,轎子裡是誰?
這都不知道?肯定是季採呀!
想到白天蘇婍找她當託時那小女子滿面紅光和當時薛茗那狠生生的神色,直覺告訴她,今晚這裡有熱鬧看!
嘿!這不,來了!
“前面的轎子,停下!”
一聲女子的呵斥聲,在這寂靜的蓮池上顯得極為突兀。
再看拱橋的下方,一個更為華麗的紅轎停在路的正中央,邊上站著的翠衣女子正雙手叉腰,一副不可一世的姿態。
“轎子裡的人,我們顧二小姐要見你,還不快些出來!”
顯然,橋下的是顧悅南,今晚,是想攔住季採的路不讓她過去。
抬著季採轎子的幾個人明顯是顧家的家丁,一聽說橋下面自家的小姐堵了路,想著上午小姐不是剛發過瘋麼?怎麼現在又好了?
膽小的奴才們幾個思忖,還是將轎子放了下來。
這邊,顧悅南一身豔麗的牡丹蛺蝶裙,從轎子裡優哉遊哉地走了出來,上挑的眼角,滿目的自恃高人一等的傲慢之色,像是今天上午的瘋事從來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翠衣的丫鬟又發話了,“季採,我們家小姐都下來了,你還要在裡面躲到何時?”
話音落,橋上的季採的轎子裡,傳出幾聲窸窣的聲響。
顧悅南一挑嘴角,掛著凌人的微笑,搖著手中的團扇就這樣一步一步走了上去——
上午不過是被人算計了一回,等清醒過來這形式又翻了個個兒,她怎麼能不來會一會這小賤蹄子?
“季採妹妹這大晚上的著著急急……是要去哪裡的?可憐姐姐想找你說會話都看不到人。這不……親自來姐妹了?”
顧悅南哪裡不知道這季採正是要前往玥公子的木蘭廳?可她又怎麼會讓這小賤人得逞?
轎簾掀開一線,季採瘦弱的身影從裡面怯生生地探了出來——
“姐姐身體沒問題了?採兒,採兒……正要前往木蘭廳,今晚就不能和姐姐一處玩耍了,還望顧姐姐見諒。”
話說的一點底氣沒有,情勢上好像是季採做了什麼對不起人的事情一般。
顧悅南臉上笑意盈盈,上前親暱地拉住了季採的手,繞著她輕快地轉了一圈,“採兒妹妹好福氣,今日憑一篇文章就得了玥公子的青睞,只不過妹妹這一身著裝……”
顧悅南厭生生地眼在季採身上來來回回掃視半天,看著那粗糙的布衣裙毫無顧忌地嗤笑——
“妹妹就穿著這一身去與玥公子見面?還真不怕汙了公子的眼睛?”
這一句,帶著明顯的嘲諷,剛才裝出的那一副親熱的神情頓時一掃而空。
季採的目光有些閃躲,白淨的手扯著裙角,低著頭不敢說話。
“妹妹啊,不是姐姐說你,這玥公子既然欣賞你,怎麼也要換一件得體的衣服赴約呀?你這一副窮酸的姿態,是故意要去博人家同情的麼